光宸殿内乱作一团。
乌泱泱的太医行色匆匆的赶来,来不及擦额头上的热汗,接连为祁昀之诊脉。
祁昀之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唇色泛起淡淡的青色。
大老虎怕吓到进殿的老太医们,一脸担忧的趴在床底。
诊脉后,接连几位太医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查不出陛下为何呕血,只是诊出陛下身体虚弱。
每日为祁昀之请脉的太医上前,颤声道:“陛下前几日的脉象亦是如此。”
只是查出简单的身体虚弱,为何呕血,为何昏迷不醒,一概不知。
安公公沉下脸,“再诊,务必要查出陛下龙体受损的原因。”
“是。”众太医诚惶诚恐的应声。
……
祁昀之吐血昏迷的消息,很快传出宫去。
殿内,大老虎一脸担忧的用爪子摸摸祁昀之的额头,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弄疼他。
祁昀之缓缓睁开眼,歪头看向趴在床边的大老虎,柔声道:“阿妤,我没事。”
大老虎愁眉苦脸的摇摇头,用爪子指着他的嘴巴,意思是告诉他,你有事,你都吐血了。
祁昀之不想让她担心,抬手摸摸她的大脑袋,“假的。”
做戏而已。
大老虎闷闷不乐的把大脑袋放在床榻上,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祁昀之。
方才的话,她只当祁昀之怕她担心,安慰她。
她嗷呜嗷呜的说着话,眼睛里的担忧和害怕都快溢出来了。
祁昀之拍拍她的大爪子,也不再解释什么。
难得见阿妤紧张他。
大老虎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祁昀之无奈的捏捏她的耳朵,温声说自己冷。
大老虎立马擦干眼泪,小心的跳上床,用自己的大身躯圈住祁昀之,把他捂热乎。
她现在是猛虎了,抱住祁昀之,只感觉他身体单薄如纸,心里更加难受了。
大老虎一难受,心里就软。
一心软,就用大爪子拍拍祁昀之的背。
几巴掌下去,祁昀之脸色微变,止不住闷闷咳了几声。
“阿、阿妤,莫要拍了。”
大老虎爪子一顿,以为自己弄的他不舒服了,愧疚的不敢再动。
祁昀之心口一阵一阵钝痛,他低低咳了几声,脸色煞白。
这下是真疼了。
见他咳的厉害,大老虎立马松开他,收回大爪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咳。
祁昀之抬手摸摸她毛茸茸的脸,唇边忽地溢出一丝鲜血。
大老虎一惊:“!”
又吐血了!
大老虎立马跳下床冲出去,径直跑向容少卿的住所,慌里慌张的用爪子朝他比划。
——怎么办怎么办,祁昀之被她拍吐血了。
容少卿安抚的拍拍她的大爪子,而后转身,提着身后的木箱子直奔光宸殿。
大老虎连忙跟了上去。
到殿之后,容少卿抬眸一看,祁昀之的脸色果然很差。
他连忙上前,为祁昀之静心诊脉。
良久,容少卿收回手,轻叹一声:“魏姑娘拍到陛下心脉了,这下真的要静养了。”
大老虎身躯一震,铺天盖地的愧疚和难受涌上心头。
祁昀之自小习武,身体康健。
三年来,一月一次的心头血供养,让他的身体亏损太多。
魏听妤回来后,好不容易养的三五成,大老虎一巴掌拍下去,震到心脉了。
祁昀之无奈地咳了几声,看来,假病要真做了。
……
祁昀之心脉受损,凡事得小心翼翼来。
魏听妤不敢乱动了,脑海里全是和祁昀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大老虎偷偷抹掉眼泪,心里酸酸胀胀的。
她现在是老虎,祁昀之是人,她呼呼大爪子,就能把祁昀之拍没了。
大老虎乖顺的趴在祁昀之身边,清澈的眨啊眨,时刻关注着祁昀之的状态。
祁昀之挠挠她的虎爪,哑声道:“阿妤,我渴了。”
大老虎闻声,立马下床去倒茶。
茶壶对虎爪而言太小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起来。
勉强把茶壶拿起来了,圆润光滑的茶杯怎么都捏不住。
大老虎急的手忙脚乱,“啪!”茶杯落地碎了。
大老虎撇撇嘴,强忍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
她蹲坐在地上,泪水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她好没用,只会闯祸,害祁昀之受伤,连倒水都不会。
她克制着哭声,用大爪子不停的抹着眼泪。
哭了一小会,模糊的视线突然出现一双黑靴。
大老虎抹眼泪的动作一顿,头顶忽地一暖。
祁昀之撑着虚弱的身体,半蹲下来,对上大老虎湿漉漉的眼睛。
“怎么哭了。”
方才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祁昀之低头,仔细检查她可有受伤。
“阿妤被茶水烫到了吗?”祁昀之抬起她的大爪子。
大老虎摇摇头,小声哽咽的嗷呜嗷呜。
——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只会闯祸,还让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