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之的龙床足够大,大老虎在床榻上愉快的滚了一圈。
从前是鬼的时候,她和祁昀之并排躺下,中间隔着一大片空荡,泾渭分明。
警惕祁昀之抱着她睡,她通常会飘到半空中。
等祁昀之睡熟了,她再睡眼惺忪的沉下去睡。
她一着床便要呼呼大睡,等待多时的祁昀之,拉住红绳将她收进怀里。
祁昀之吻着她的额头,低沉的嗓音像是面对不懂事的孩童,“好了阿妤,夜深了,不玩了,乖一点。”
在她每次和祁昀之划清界限时,祁昀之都以为睡前飘起来是她的一种玩闹习惯。
次数多了,她由生气到妥协了。
因为,祁昀之的怀抱很安心。
不过,她现在很大只,祁昀之估计抱不住她。
嗷呜!
大老虎浑身舒散,大脑袋困倦的放在两只前爪上,尾巴在身后一摇一晃,安静的等着祁昀之进来。
忽地,尾巴感受到一抹凉意。
大老虎迷糊回头去看,她的尾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扒拉着一堆闪闪发光的宝石。
大老虎不想动,慢吞吞的滚到宝石前,喉咙起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她滚停在宝石面前,迷迷瞪瞪的用脑袋顶着宝珠,眼皮困倦的耷拉着。
宝珠通体透亮,圆溜溜的,她的爪子不知怎么地一痒,忽地向前一挥,将榻上的宝石尽数扫到软毯上。
心里熟练的划过一丝心疼,大老虎困顿的睁开眼,忍不住轻嗤一声。
她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心疼,不就是几颗破珠子。
好在地下软毯铺的厚实,宝珠掉在上面,简单发出一声闷响,珠体轻轻晃了晃,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嗷呜——嗷呜……”大老虎满意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的闭上眼。
在她即将进入梦乡时,听到了祁昀之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阿妤,起来把药吃了。”
大老虎调皮的动了下耳朵,她不想吃药,也不想理祁昀之。
“把嘴张开。”祁昀之坐在床榻边,语气有些温柔。
大老虎纹丝不动。
空气安静了一会,祁昀之敛了笑,直接动手掰开老虎的嘴巴,将乌黑的药丸丢了进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魏听妤:“…………”
(▼ヘ▼#)不就是吃个药吗,至于兴师动众掰她嘴巴吗?
“吞下去。”祁昀之强势合上老虎嘴巴,不让她吐出来。
“此药可以稳固你在老虎内的魂魄,避免原魂魄过早醒来。”
“阿妤,你的意识势弱,在它体内多待一段时间里,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
“吼——”大老虎咽下药,低低了一声,无力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从小蚂蚁身体里出来后,她深感憋屈,心里一直有对强大的浓烈渴望。
附身老虎是她没想到的,威风霸气的大老虎,谁不喜欢。
“嗷——”
——祁昀之,不要捏我尾巴!
……
芳华殿。
初冬寒凉,夜间的风刮在人脸上,像下刀子一样。
室内空荡寂静,魏凝韵身着单薄的寝衣,脸上蒙着白纱布,失了心神似的坐在床边。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她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惹的陛下厌弃,接连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那壶热茶倒在她的身上,疼的她失声尖叫。
热气钻进心里,将她对祁昀之的情爱全部挥散。
如今容貌已毁,父亲视她为弃子,她再无获宠的可能了。
她夜夜给母亲传信,祈求母亲救她出去,她受够了宫女后妃的奚落嘲讽。
想她魏凝韵,自出生便是丞相府嫡出大小姐,家世显赫,身份尊贵。
从小到大,她要什么,就一定会得到。
所有的美好都终止在祁昀之不爱她的那一刻,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予她恩宠,让她为家族争光,为自己而活。
也是他,降了她的妃位,当着下人掌她的脸,将她践踏进泥土里。
泪水打在红肿的脸上,像是泡在盐水里,疼的她心口发麻。
……
苏幕溪款步踏进殿内,发现四周连根蜡烛都没有,昏沉沉的一片。
想来也是,昔日人人追捧恭维的贤妃娘娘,早就如昨日黄花不可追。
如今人人避之不及,身边都没个伺候的宫人。
一朝恩宠一朝华,没了陛下的龙恩庇佑,后妃处处受人脸色,日子还不如下人过的好。
苏幕溪径直点了灯,照亮了清冷孤寂的大殿。
四下实在没有地方可坐,苏幕溪便站着,笑吟吟的望着魏凝韵。
她道:“贵人,当年之事的报应来了。”
魏凝韵猛地抬头,死死盯着苏幕溪,恨的目眦欲裂。
一只鬼慢吞吞的飘在两人之中,而后呆呆的静立着,将她们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二十多年前,先皇后出生在魏丞相府,是庶出的二小姐。
魏夫人特意请了大师为二小姐算命,不料,二小姐的生母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