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两点左右,首都星的天色黑朦朦一片,整个A区住宅区基本都是黑的,只剩道路上的街灯沿街而下,形成两排暖黄色的街光。
但若是眺望远方,还能看到在远处的一片通明的灯火,如摇曳的光明。
因为昨晚睡得太早了,而李言一般睡够八个小时左右身体就会自己醒来。
所以李言现在只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回归,这种感觉告诉他可以醒来了。
经过休息后的身体已经充能完毕,李言睁开眼地一瞬间就意识到现在的时间应该连天还没亮。
怀里的雌虫看着倒还是闭着眼睛睡得很香,安静的闭着眼规律的呼吸着。
但是李言现在却是没有再睡个回笼觉的想法,曾经在前世的时候因为作息、工作,还有压力等等的问题他也经常一人独享黑夜。
一人于无寂的深夜中,在自己家的阳台上吹着风,点上一支烟然后静静看着楼下流动的人群与那永远不会熄灭的繁荣灯火。
车辆川流不息,一眼望去附近的高楼上也参差的点亮着连不起来的黑白格,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帘点亮了窗外人的眼睛。
现代社会就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的永动机,无论是自己往前走还是被推着往前走,大家都看起来很忙,但若是停下一会儿休息那就会有一种紧迫的被追逐感。
哈哈,就算是李言,在他成为公司总裁之后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欲望满足之后的厌倦感。
只有那脑中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的,搁着染上雾的窗子去眺望远方的模糊感。
他不再像曾经那般鲜活的情绪感知,但要说麻木也称不上。
只是很难感到快乐。
他想,或许是自己太孤单了?
毕竟人在孤单寂寞的时候总会想要找另外的一个人来爱,或是获得爱,以成为自己寂寞的载体,试图从那种虚无的恍惚中逃离。
但这种浅薄的逃避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一层的情绪旋涡之中,因为这种期待往往会伴随着一种更大的失望。
因为两个人真正在一起后它有时候所释放出来的孤独,会比一人时所感受到还要深。
生命、生存、价值、意义都是需要每个人自己的灵魂去寻找,去承担的。
亲密关系并不是彷徨者的避风港。
可是两个独立的清醒的个体相爱又太难。
李言淡淡掐灭手中的烟,无声的风温柔的带走他的情绪。
男人最后再看了一眼楼下那灯火通明的人世间,然后便转身独自回到了那独属于他的,三更半夜的漆黑的空间里去。
但李言做梦都没有想到,如今的他竟然能够怀中抱着自己的法定伴侣醒来。
依然是相同的时间点,同样的黑夜,但自己的心境此时却大大不同。
李言看着贝恩诺尔的脸,什么也没想,大脑有些空白,身体很轻松也很温暖,他很确定,自己现在感到非常的幸福。
想要吻他一下,但是又怕他醒来。
雄虫的目光在雌虫唇上有些留恋的流连了几秒,然后突然被自己好笑到,无声的笑了笑,尽可能轻的起身。
他不想打扰到自己伴侣的睡眠,但也不想就这样的干躺在床上,而且李言有些好奇,他想看看现在自己眼中的凌晨一两点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雄虫轻手轻脚甚至称得上是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的走出了房间,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那躺在床上,正在安睡中的雌虫眼皮颤了颤。
在李言离开后,贝恩诺尔默默的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
李言现在身上只穿了和贝恩诺尔一套的长袖睡衣,但好在得益于姣好的体能,在深秋的夜里倒也不觉得冷。
李言走出一楼的大门,伴着薄雾与树叶草木上半凝结的露珠来到了庭院。
遮阳伞和座椅仍是白天时的模样,白玉质感的桌面在夜光下反射着灰白色的光泽。
庭院的两边种的不知道是什么花,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朵繁茂的团团聚在一起,柔软而又洁白。
李言突然想到他之前与雌虫一起种下的携首花,那时的他还对于这种花在虫族的含义没有太深的理解。
所以也只是半蒙半猜的看出贝恩诺尔想要与自己一起种它。
但现在的他回想起之前场景,李言却在那原本有些滑稽而又慌乱的回忆里品出了一点甜来。
李言无奈扶额,嘴角带上了甜蜜的苦笑,那次本不用让雌虫流泪的。
墨发雄虫的长发上流淌着清辉,他踏着半明半亮的石板路往花坛的方向走。
按照记忆里差不多的方位,李言掏出一团自己那暖白色精神力来寻找那自己所种下的一根棍子。
好在之前李言与贝恩诺尔种下的地方也不算太偏,李言稍微的找了找就找到了。
现在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想来‘那根棍子’也该长点叶子了吧?
不然的它们怎么能在冬天的雪里一起开花,一起白头,一起携首?
只是,映入李言眼帘的却还是两根在暖白色精神力照耀下孤零零的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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