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周梨疑惑,只同莫元夕一起过来。 打了帘子进去,却是一身绛紫色薄衫长袍的柳相惜。 他是周梨在弘文馆院子那边的一个长住客,去年从考场里出来,因叫那不懂事的小厮连煮了两碗干面,险些将命都给搭了进去。 不过他时常都在那院子里看书,即便偶尔出来,也是和那里租住的几个学子。 这边几乎是不过来,这应该算是第一次。 所以周梨条件反射的便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只顾不得坐下,见他给自己打躬作揖,便也匆匆福身回了一礼,“能叫柳公子过来,莫不是那边闹了什么事情” 柳相惜摇着头,“匆忙来打扰,倒无关院子里的事情,只不过我有一件私事,想请小周掌柜帮忙。” 周梨示意他先坐下,莫元夕本是要出门去的,但大抵是想要听一回八卦,只借故着给他二人煮茶,在此处流连。 柳相惜知道莫元夕的身份,也算得上周梨身边的左右手,那到时候自己托付周梨的事情,指不定还要莫元夕去经手,也就没有瞒着她。 只同周梨说道“我在灵州老家有一个知交故友,他今年也要冲一冲乡试,求个好前程。如今到了这芦州,却是举目无亲,接下来这些日子,怕是要与我挤在那边的院子里了。” 周梨闻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只笑道“那院子既是租给了你,你爱住几个人我是没有话说的,只要不吵了别人休息看书便好。” 不想柳相惜却叹着气,“若只是如此,那还好说。” “怎的这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处”周梨见他,也不是那种常年紧锁眉头的人,每次过去见着他,总是笑若春风,极少有这种表情。 柳相惜既是找到周梨这里,自然是没有想着瞒她的意思了,连叹了几回气,方缓缓说起他那朋友的事情来。 他那朋友祝承轩原本家中虽是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父母手里捏着两个铺子,也算是过得宽裕的。幼年时候和邻里开书斋的温家订了亲事。 本来这是一件欢喜的事情,哪里晓得开着书斋铺子的温掌柜,忽然就出息,中了举。 此后温掌柜就开始发奋读书,最后也是真求了功名。 只是他努力读书这些年,那书斋便早就没心经营,如此生活没了个来路,都是指望着祝家这边接济的。 祝家父母只想着,这是自己的亲家,若是出息了,将来儿子这个做女婿的也能沾光,因此也是愿意在温掌柜读书的事情上鼎力相助。 为此,在温掌柜在上京的时候,还卖了一间铺子给温掌柜打典,终是从吏部那边求来了一个好缺。 自此后,温掌柜便带着女儿去了任上。 头两年,还有书信来往,可是逐渐的,便就没了音讯。 直至前两年算着温家小姐及笄了,祝家这边几番打听,得了温大人的消息,只去信问亲事。 不想那头却送来了百两纹银,退还了原来的信物。 遣来的刁奴还要将温家给祝家的信物拿回去交差。 祝家如何愿意他们付出的且不说是那银子,更是心力,只想要温大人给个说法。 不想那刁奴竟然为了找到信物,胆大包天一把火将祝家仅剩余的铺子给烧了去。 祝家三口虽是从大火中逃出来,大难不死,从此后却是身无分文,唯有那一片废墟地契,只换了点薄银,往乡下过活去。 那金榜题名后,抛妻弃子的都不在少数,更何况这只不过是订了亲的,所以祝家只能说太老实,还运气不好,遇到了温大人这样背信弃义的小人。 便想柳相惜这朋友,莫不是想要在科举上争口气替他自己寻个公道 但事情如果只是这样简单,那柳相惜便不回来找他了。 只继续说道“自来民不和官斗,不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温家尚且是一个刁奴,便险些要了祝家三口人的性命,官府那边报了上去,又是一个证据不足的理由,将人给放了出来。”这其中到底是有些官官相护的意思。 祝家人也因此心灰意冷了。 只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祝承轩的身上,希望他能得那文曲星的保佑,也金榜题名,好一雪前耻。 因此便在乡下苦读,只不过想到那灵州官员不作为,便早就起了来这芦州参考的念头。 却没有想到,那温大人虽是个没有信义的小人,却养了个信守承诺的女儿。 那女儿性格又十分刚强,自家门里逃出来,横跨两个州府,找到了祝家。 到底是有年幼时候的青梅竹马之情,祝家虽是恨那温大人,但是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