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囿如此大言不惭,如此肆无忌惮,脸上却偏偏是一副严肃且认真的表情。
梁栋竭力忍住想笑的冲动,装糊涂道:
“庄县长如此优秀,这次公选就是为他这样的人才提供一个自由发挥的平台。我相信,以庄县长的笔试面试双第一的成绩,其他考生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庄子囿没想到梁栋会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来堵他的嘴,却也只是微微一怔,随即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梁书记,实话对你说,我们庄家下一代的希望就寄托在小翔身上了,这一次你要是能给他开个绿灯,我们庄家一定会承下这个情,以后你在滇南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们庄家。”
梁栋知道要是继续装糊涂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遂开口道:
“庄省长,你也知道的,我们景川这次搞得公开选拔,省里是全程参与监督的,面试环节省里更是从外地请来的专家团队参与打分,我景川根本就沾不上边儿,你让我怎么帮你们?”
庄子囿道:
“我知道你们左右不了考试过程,可你能左右报名环节。只要你点头,具体操作就由曹州长来执行。退一步讲,只需你梁书记全程装作没看见,无需你承担任何风险,我庄子囿就记你这一份人情!”
梁栋没搞过公开招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道道,就问道:
“不知道你们打算如何操作?”
庄子囿看了曹鼎一眼,曹鼎会意,开口回答道:
“是这样的,我们可以提前对竞聘文旅局长一职的所有选手简历进行甄别,人为设置一些条条框框。比如政治面貌一栏,年满二十八岁者,如果不是党员,就必须填写群众,如果他们要填写团员了,这样的简历就会被视为不合格,直接被排除出竞聘行列。因为很少有人知道,年满二十八岁,团员身份就会自动取消。类似的坑,我们可以排除掉一部分竞争者,至于剩下的竞争者,我们只需提前知悉他们的身份,然后再逐一攻破,想方设法让他们放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咱们这次公开选拔,笔试时,每个职位至少要达到一比五的报名比,笔试过关后,每个职位进入面试又至少要两人,所以我们还需要培养出几个‘陪考考生’。当然,这些工作都不需梁书记出面,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梁栋还真是开了眼界,这些人为了钻空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就不明白了,”梁栋疑问道,“你们全程不需要我参与,为什么还要把我叫过来?”
曹鼎笑道:
“这次公开选拔,是州委组织部主持,省委组织部监督,而真正的组织者就是你梁书记,能够接触所有报名者档案的人,恐怕也只有你梁书记了。所以,我们约你出来,就是希望你给我们提供一份报名者档案,至于其它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梁栋佯装出一副惊恐怯懦的模样,战战兢兢地说道:
“庄省长,曹州长,这可不仅仅是违纪那么简单了,而是已经触及法律的红线了,一旦东窗事发,那可是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啊!”
曹鼎却不以为然,慢条斯理地说:“只要你我守口如瓶,今天在场的人也都三缄其口,又有谁会知道呢?”
梁栋数了数房间里的人,然后道:
“这个房间里有五个人,五个人就是五张嘴,谁能保证这五张嘴都不会往外泄露一个字?咱们将心比心,我跟庄县长非亲非故,犯得着为了他的事,把自己的前途给搭上吗?”
庄子囿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他本以为梁栋会是个识相的,就这么屁大个事,由他亲自出马,还开出如此有诚意的诱人条件,梁栋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他竟然拒绝了!
一个文旅局长,又不是多重要的位置。
如果不是庄翔刚提副县长没多久,不满足提拔条件,庄子囿根本就看不上这么一个位置。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让庄翔提前步入正处行列,这对于他今后的仕途,将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关系是关键,能力作参考。
能力固然重要,比不上关系,关系再过硬,少不了文凭,文凭再牛逼,离不开年龄。
在体制里,最最最最重要的一个因素,还是年龄!
对于庄翔来说,他有过硬的文凭,又背靠庄家这棵大树,关系肯定也是不缺的,不到三十岁又先人一步混上了副县长,这个开局堪称完美!
如果他要能借这次公选,再次提前两年步入正处行列,那就更加无懈可击了。
“梁书记,我就感觉你对我们庄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庄子囿板着脸道。
“庄省长,这话从何而起?”梁栋连忙反问。
“从你来到景川以后,几次三番为难我们庄家,是不是我们庄家以前惹到过你?”庄子囿又道。
梁栋连连摆手:
“庄省长应该知道我来自岭西,以前从未涉足过滇南,跟你们庄家更是没有过任何交集,怎么可能会跟你们产生什么过节呢?”
“很好,”庄子囿道,“既然如此,不管咱们之间以前有什么不愉快,今天都把它们翻篇。你帮了我们这一次,以后就是我们庄家的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