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的这些干部,尤其是几位常委,夹在梁栋和魏江南之间,很是煎熬,以至于王西林这样的,亲爹在省委,算是有些后台的,都打算要离开槐安了。
要不是真的没法子,谁愿意这个时候离开槐安?谁不知道槐安现在就是全省的香饽饽?
梁栋从燕京刚回到槐安,王西林就找到了他,委婉地表达了想要离开的意思。
梁栋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笑道:
“王县长,干得好好的,咋就要走呢?”
王西林有些难为情地说:
“梁书记,谁都知道槐安有潜力,可我本人真的是能力有限。再说了,我就是一个挂职干部,早晚都要回去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铁了心想要留下来,我去跟你原单位协调。”
这个王西林是有些不靠谱,但梁栋还是不想让他离开,因为有他在,去渭城那边协调关系就会简单得多。
王西林见梁栋不肯放他走,干脆就挑明了道:
“梁书记,其实不只是我,咱们槐安好几个领导都想离开槐安。你跟魏县长都是天上的神仙,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凡人遭殃啊。你说,你们俩一个不和,我们这些人是该听你的,还是该听魏县的?”
梁栋没想到他跟魏江南的争执,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
还好,魏江南还算识大体,在工作中,除了人事任命上比较较真,其它地方,一向都很注重跟梁栋搞好团结。
“王县长,就这一点,我应该向你,向咱们槐安所有的领导干部道个歉,这是我考虑问题不全面,给大家造成困扰了。但请你放心,我跟魏县长已经沟通过了,我们俩会尽释前嫌,握手言和,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槐安的发展和建设上来。槐安能有今天,离不开咱们整个领导班子所有成员的努力,离不开咱们整个槐安的干部队伍的辛劳,更离不开所有槐安百姓的付出。一句话,槐安能有今天,不容易。眼看槐安就要再创辉煌,难道王县长就不想留下来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梁栋的话,很有煽动性,王西林听得一愣一愣的。
“梁书记,你没有骗我吧?你要是跟魏县长和解了,傻子才愿意离开嘛。”
梁栋微微一笑:
“和解不和解,我说了不算,你就再坚持几天,看看情况不就行了?”
没过两天,县里就召开了常委会例会,听取了人大、政协、工业园区管委会月度工作情况和下月的工作计划。
会议还讨论通过了几个议题,会上气氛十分和谐,书记梁栋和县长魏江南难得一见的没有发生任何分歧。
与会领导在深感震惊的同时,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
过完五一,直到六月底,槐安才迎来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
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厚厚的云层盘旋在槐安上空,久久不愿意去。
槐安抗旱防汛指挥部的工作,从抗旱转移到防汛,简直是无缝衔接。
这场持续的暴雨,一上来就给槐安一个下马威,单日降雨量超过一百毫米,刷新了槐安单日最大降雨量的历史记录。
槐安境内主要河流就是那条小清河。
小清河是淮河支流,淮河在历史上就以水患频发而冠名全国各大河流,小清河作为它的一条支流,也继承了这一特点。
采砂横行的那几年,每年汛期,都要冲走几艘采砂船,淹死几个采砂工人。
自从梁栋力主关停了所有沙场以后,小清河汛期已经连续三年没有人员伤亡记录了。
但是,今年的情况好像有些不一样。
县里的主要领导齐聚防汛指挥部,气象局的叶局长紧张的满头都是冷汗。
“各位领导,这个通常被我们称为‘西南低涡’,当‘西南低涡’北上,与‘华北气旋’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就会盘旋在咱们这一带上空,目前我们这场刷新历史记录的暴雨,就是它们二者的杰作。”叶局长指着液晶屏讲解道。
“不要给我们炫这些专业术语,我们听不懂,你就说说未来我们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气状况吧。”梁栋打断了叶局长的话。
“这个,这个,天气预报需要考虑多方面因素,综合分析我们各个数据采集点传送回来的数据,然后才能得到一个大致的结论。而且我们的结论,也只是从概率上的一个预报,谁都不能做到百分百的准确率。”叶局长犹犹豫豫地说。
“叶局长,你就从你的专业角度做出大胆的预测,就算实际情况与你的预报结果有出入,我们也不会追究你什么责任。”
梁栋心中已经隐隐有些不快,都火烧眉毛了,这家伙竟然还在怕担责任。
“梁书记,这个,这个,我觉得还是请我们局里的茅教授来做这个预报比较稳妥,他是咱们槐安的权威。”
哪怕是梁栋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这个叶局长仍旧不敢下结论。
梁栋不耐烦地挥挥手:
“赶紧让他来。”
其实,对于这个天气预报结果,梁栋他们也不会只征询县气象局的意见,市里、省里都会把实时预报结果传送过来。
很快,叶局长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