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优只有两天的假,时间一到,就回了部队。
照顾父亲的任务,就落在了梁栋和母亲齐红梅身上。
鞠英因为太欠孩子,在燕京多待了两天,也回了申城。
鞠英刚走,何孝恩就给梁栋打来了电话,让他晚上抽空把孩子送过去,顺便在家里吃顿饭。
说是顺便,饭却是在何宗廷那院儿吃的,饭桌上仅有何宗廷、何孝恩和梁栋三人。
“梁栋,这一次我们没有出手帮你,你心里肯定有想法吧。”何宗廷一上来就问梁栋。
“爷爷,我知道你们的苦衷。过完年,爸爸就要全力以赴,为入局做准备,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一切都要为爸爸入局让路。爸爸要是能顺利入局,就能为何家再争取至少十年时间。有了这十年,何家就能重新布局,打破现有的尴尬局面。与爸爸的大业相比,我那点儿小事根本不值一提。”梁栋回答道。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我们放弃你也是无奈之举。你也知道,本来何家是要重点培养你的,只是现在的形势,容不得我们不忍痛断尾求生。你放心,就算是你不走仕途,跟着何叶,照样一辈子衣食无忧。”
何宗廷说到这里,又看似无意地加了一句:“梁栋,我就纳闷儿了,殷家下了那么大的本儿,你现在竟然还只是暂停职务,这其中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帮你?”
梁栋心中一阵冷笑,知道这才是何家父子今晚把他叫过来的主要原因。
他们想要从梁栋这里探口风,梁栋便装傻充愣道:“爷爷,我一直都以为是你们给义勇哥打了招呼呢?”
何宗廷一双眼睛没有放过梁栋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禁有些失望。
“梁栋,如果你要真的在岭西待不下去,我建议你就留在燕京。生意上的事你又不懂,申城那边就不要去了,留在燕京带带孩子,也算是帮何叶解除了后顾之忧。”一直没说话的何孝恩开口道。
梁栋怎么都没料到何孝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为了保险,他们已经成立了家族信托基金,现在甚至都不让梁栋进公司。
可以预见的是,如果梁栋跟何叶离婚,他连一分钱都带不走。
还可以预见的是,如果何家确信梁栋再无出头之日,下一步肯定会是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梁栋跟何叶离婚。
能让梁栋今晚在这里吃上一顿饭的原因,就是他们对梁栋没有被一搂到底怀疑。
要是连这个怀疑也没有了,弃之如敝履就是梁栋最终的结局。
让一个曾经当过县委书记的人回家当全职奶爸,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如果梁栋能在仕途顺风顺水,还能勉强配得上他们何家的千金。
如果梁栋要成了一个全职奶爸,那他跟何叶的身份地位差异,那就是云泥之别,这样极度不协调的婚姻关系,还有维系下去的必要吗?
何孝恩的这个建议,跟指着梁栋的鼻子,让他与何叶离婚有什么区别?
现在,聚英已经回国,在跟殷家的对赌协议上,何叶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
梁栋在想,何孝恩如此直白地提示梁栋跟何叶离婚,是不是想利用这一点来为他们对付殷家提供一个更好的借口?
你们想吞并我们何家的产业,又闹得我闺女家庭破裂,我对付你们,很公平吧?
还真是物尽其用啊,都要把梁栋逐出家门了,还不望最后利用他一把。
何宗廷一拍桌子,指着何孝恩,装出一副怒容:“老二,胡说什么呢?以小梁栋的能力,干什么都会大放异彩,他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让他在家里当全职奶爸呢?”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还真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
梁栋笑了笑,给何家父子吃了颗定心丸:“要是我被清理出干部队伍,我哪里都不会去,就老老实实留在槐安,把养殖搞起来是我一直的想法。”
梁栋的意思很明确,他不会留在燕京,也不会跟着何叶去申城,更不会死赖在他们何家。
“爷爷,爸爸,饭我就不吃了,我还要去医院。”
从入席到现在,梁栋连筷子都没动,说完这句话,站起来朝何家父子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何家父子面面相觑。
“老二,你说到底是谁在替他说话?能让淮州那么多常委临时改口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啊。”何宗廷面色凝重地对儿子道。
“我觉得应该是岳藉和苏怀山联手的杰作。苏怀山只是口头上答应跟咱们保持一致,暗地里极有可能授意手下的人为那小子开脱。在岭西,他们一个是省长,一个是省委书记,他们两个联手,
“苏怀山要保梁栋还可以理解,那个岳藉为什么会这么不遗余力呢?难道只为报恩?我觉得不太可能,其中或许还有别的隐情。”
“岳藉有个妹妹叫岳菲,至今单身,现在是淮州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以前梁栋在何冲的时候,岳菲就是槐安县的宣传部长,两个人应该一直都有来往。”何宗廷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何宗廷眉头微皱:“这小子还真是死性不改、四处留情啊!要真是这样的话,叶子跟着他,也是一辈子都有受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