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店vic要求低,单纯因他被人哄做冤大头买的又贵又多。不过知道他亲自给自己去买内衣裤,是不是真亲肤舒适先不论,他的确不计较价钱把最好的给她带回来了,说不感动假的。
较了好一会的无名气散干净,姜糖正打算同往常那样说几句口是心非的假话做台阶,祁清淮却在她之前开口,“如果你因为这事觉得冒犯不舒服,我今夜先去书房。”姜糖搞清事态发展的几秒,男人已经从床上起来,往房门走去。
情绪一瞬汹涌,姜糖哭腔直接溢出来,"你们男人果然都一样,睡完就开始冷暴力,奶奶都还没出院,你就迫不及待和我分床睡,你就是想和我离婚……
女孩子抽抽嗒嗒的啜泣声又小又黏糊,变哭边控诉,竟比那号啕大哭更叫人于心不忍,祁清淮做不到无情忽视,算是怕了她,他耐着性子折回去,站在床边,生涩地安抚她,“我没有迫不及待想和你离婚。”
“那你答应我,就算回家这个冬天你也要和我睡,给我暖脚。“某人趁机讨承诺,似乎在他面前她永远可以不讲道理。祁清淮被她哭声吵得耳朵痛,想着暖一天是暖,暖一个冬天也是暖,反正这段时间他都习惯了,于是他压着眉峰答应她。有求必应后她的哭声果然慢慢熄火,床边站了会,祁清淮重新坐回床上,那姑娘又说,“那你先让我亲一下。”她哭得缺氧脑子不清醒,但他没有,他并非事事都顺她意。和她同床起初是床的确够大,足够两人保持合适的距离,后来她过来取暖属于不可控因素,他若是突然提出在书房凑合,她肯定会闹得不得安生,两人衣服穿得好好的睡,他便全当放了只猫进被窝。
但亲吻性质就变了,祁清淮深深逼出胸腔的气体,冷淡叫她,“姜糖。”
“那你让我抱一下。“她那瓮瓮的气音,不用看祁清淮都知道她此刻扁嘴。
这个要求比上一个善解人意许多,顾念今日自己粗心没发现被塞了那种东西,祁清淮到底没再拒绝,长臂稍向两侧张开。那姑娘欣喜,拖着被子,膝行几步扑进他怀里,两手从他腰间穿过,脑袋压他胸肩的位置。
几秒后,拉着他的手到后背教他,“抱抱的时候你的手要放这里。”
两个叠字的发音她咬得很有占有欲,仿佛小女孩在争抢布娃娃的归属权,娇蛮又可爱,莫名还有种布娃娃能被她争抢是布娃娃荣幸的错觉。
心不经意变柔软,祁清淮的手一只留在原处,一只无意识抚上她脑袋,一下下轻缓地顺着。
耳边女孩子的呼吸声很快匀缓绵长起来,他小心托着把人放平到床上,再轻轻侧身躺下。
“祁清淮,你好好。”
悄静的卧室里,女孩子惺忪着睡眼,贴他耳畔呓语说了句,就再次熟睡过去。
刘慧安恢复得不错,出院那天,姜糖请了一小时假。在顶层住习惯,这会回到值班室,看什么都觉得空落落的,尤其知道祁清淮当晚也回了港区后,姜糖晚餐都吃得不是滋味,又别扭地不想主动发消息找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明明不久前还答应她回家后也给她睡,一出医院,交代了句话就没影。
哼。
姜糖决定也不要理他了,干脆开了免打扰,等下夜班忙完工作再想起他,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她这才发现从昨晚起,祁清淮给她发了不少信息。昨天晚上11:20
「晚上睡觉别踢被子,脚凉睡前泡泡脚」
上午6:23
「想喝曼特宁么?」
上午9:18
「下手术回消息」
上午11:23
「中午有想吃的东西?」
最近的一条是一小时前。
「下班了下来」
这一连串来自某人的单机信息胜过任何哄人的话,意识到的时候,姜糖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好像天大的委屈,只要实实在在见到他人,就通通好了。
姜糖飞快收拾好东西,一路小快步出医院,一迈出院门,就朝着老胡同飞奔。
临近转弯,姜糖傲娇地收敛脚步,调整呼吸。祁清淮的车子靠围栏边停,绕栏而生的常春藤就是天然的屏障,每回她都是从靠围栏这边上车,这样就没人能看见车内的情况。
这次生了恶趣味,她要到另一边隔着窗吓唬吓唬他。姜糖不知道车内的人余光也在靠街这侧,自然便不会考虑影子提前出卖了自己。
姜糖蹑手蹑脚靠近那台幻影时,祁清淮已经在车内等了她一个多小时。
靠街道那一侧车窗对面,是连排的灰色旧宅高墙,冬日下午四点多的夕阳照着斑驳的墙皮,树影灯杆影投在上面,有如一幅极具观赏价值的国画。
祁清淮却看得意兴阑珊,半阖着眼皮,右手支在脸侧,食指漫不经心轻点着眼尾,像只耐心等待什么的猛兽,慵懒随性。警觉视野那片灿金色有阴影逼近,男人薄白的眼皮倏地抬到最高。
那姑娘戴着只卡其色熊耳毛绒帽,一件及膝毛呢大衣,打底裤包裹的腿又细又长,可惜白巧的脚踝都藏靴子里。她像只鬼祟前进的猫,踮着脚尖,一步压一步,无声无息地走进他心底。
须臾前金底黑墨的“国画"因她影子的加入,生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