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地方吗?”男人一上车就闭目养神,他挥手,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回医院。”
黑亮的车子滑进车流。
回到京一医顶层,分针刚扫到十二的位置,客厅安静得过分,祁清淮随手摘掉袖扣,边卷袖子边准备往客厅姜糖惯常吃饭的地方去。
晚餐原封不动地放着。
祁清淮蹙眉,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没老花,的确晚上九点,他找遍顶层所有房间,依旧没见人。
两人今夜同时不在,刘慧安以为他俩在一块,听周姨说严辞还备了姜糖那份晚餐,刘慧安在祁清淮推门进来那会还参了严辞一本。
祁清淮丁点山水也没露,关好刘慧安的房门就打电话问严辞,姜糖今晚是临时加班吗?
严辞确信道,"小太太七点已经离开了科室,需要我替您打电话问问吗?”
“不用。“祁清淮翻翻微信聊天记录,最后的信息停留在早上,她说中午把饭放取餐区。
他今日好像没做什么惹她不痛快的事情,即便有而不自知,她故意不搭理他,也会留信息给严辞。而且时值深冬,一个女孩子这个点还没回家,安全是大问题,他冷着脸拨电话出去。
第一通电话以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祁清淮不停歇拨第二通,依旧无人接听。
祁清淮眉心一跳,边打第三通电话边准备出门,挂断前夕,那边总算接电话,隔着手机都能听出对面凛冽的风声。“在哪?“祁清淮喉咙浸过冰一样。
“祁清淮?“对面的人显然没想到他会打电话来,讶然片刻,她扯着嗓子喊,“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我现在………“姜姜,你把捞子给我!”
祁清淮认出何知梦的声音,眉头紧紧凛着,对面不知道在忙什么,手机声音忽远忽近不稳定,估计也是脸和肩膀夹着电话。
“小心点,那边的泥滑。”
听着也就她和何知梦两人,祁清淮关门大步朝电梯去,刚要再问她在哪,那边就匆匆道,“我有事先挂了。”“姜糖。"只有祁清淮知道自己冷静的外表下压着一腔辨不明的怒意,他强硬问,“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静了几秒,姜糖如实交代。
将上司送到医院后没驶出多远,司机大叔就接到返回的紧急通知。
司机大叔一来一回风驰电掣不到十分钟,将祁清淮送到医院不远处的一块荒地。
祁清淮全程低气压,一到地就拉开车门,不远处两个女孩子光顾着看沟底,丝毫没发现他,还是他说话两人才抬头,“照不照顾它都掉臭水沟了,该应激早应激,再温吞这个天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直接把这沟填了让它入土为安。”祁清淮做事向来只重结果,他讲究高效,对事不对人。“我知道,是这个钳子不够力,我快剪断了。"姜糖耷着眉眼,靴子裤脚弄得脏兮兮的,一只脚还陷在沟底的淤泥中,那委屈的模样没比被铁线缠缚奄奄一息的狗子好多少。“你上来。"祁清淮一手就把她从沟里拉起来,脱了衣服裹住她,再接替拿过钳子,卷起袖子,锽亮的黑皮鞋踩进泥里。两个女孩子你望我我望你地在一旁“罚站”,祁清淮不动声色地了眼姜糖被水打湿的靴子,一边寻找最佳钳夹点一边教育她,“囔着自己低血糖也不吃晚餐,出门也不知道穿衣服,你是去发善心还是去送人头?”
“我有穿,脱下来挂树那里而已。"姜糖不服气回嘴,听见何知梦说前阵子她们发现的那只流浪狗一天没踪迹,她一下班就过来,原本想着祁清淮有饭局,自己能在那之前搞定。“这种事情你们处理不来就应该找消防。“祁清淮骨节分明的手握紧手柄。
姜糖默契拿捞子自上兜住那只吉娃娃犬,碎碎念道,“我想着自己可以,不想浪费公共资源。”
祁清淮面色如常,力量掐得妙,三两下就把铁丝钳断。得了自由的吉娃娃左腿已近脱力,姜糖眼疾手快把它捞起来,何知梦连忙递笼子过去接。
“不要赤手,这种犬攻击性不小。“男人的嗓音混着风冷得何知梦一懵,他捡过她们丢在一边的手套戴好,三两下把狗子关进笼子,“我联系了宠物医院,那边已经在等着,车上有矿泉水和吃的,你们先去洗洗手,我们现在过去。”何知梦识趣,先一步往车子的方向过去给两人留说话机会。姜糖一点不怕,弯腰透过笼子观察狗子的状态。那狗子倒有几分人性,趴都趴不起来,圆溜溜的眼睛却讨好地望着姜糖,尾巴尖还努力扑扑回应她,仿佛怕被丢下。看着一人一狗互动,祁清淮轻哂,忽而提着笼子往前走。眼前一空,姜糖直身,目光所及,男人的背影在这个冬夜似有了温度,让人心安又温暖。
姜糖快步追上去。
男人睨她一眼,意味深长道,“平时一声声老公叫得溜,小朋友出事都知道报告家长,高考723分的人却不知道找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