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在路边坐着抽了两根烟,被人从床上叫醒的小泽龙一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村长,有什么吩咐?”
小泽龙一喘着粗气,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后用有些蹩脚地汉语问道。
他为了融入五马山,很努力地在学习汉语,在工作上从不打折扣,往往还会超量完成,算得上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狗腿子。
他很清楚自己是外人,还是个背叛自己的同胞的东瀛人,很难被大夏人接纳,只能付出更多的努力以期望得到重用。
“我听说你们的同胞里有不少精通英语的社会精英,还有人之前把生意都做到欧洲去了。”
小泽龙一点了点头:“是的,他们之前都是平田家的员工和朋友,有不少成功的商人和社会中坚力量。”
林枫拍了拍边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随后说道:“我需要一个部门为我收集海外的消息,但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很复杂,很多国家都因为战争的缘故在搞种族主义,大夏人很难取得白鬼子的信任,但你们东瀛人倒是更容易融入进去,有没有兴趣让他们换个工作?”
小泽龙一快速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为村长效力是他们的荣幸,他们具体该做些什么?”
“以遭到大夏迫害的流亡人士的身份去国外当间谍。”
小泽感觉这是自己的机遇,做间谍头子总比做一个整天挥舞皮鞭收拾自己同胞的工地监工强得多,至少也算是掌握了更大的权力,得到了林枫更多的信任。
于是他用力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让他们用心为您服务。”
林枫很满意小泽的态度,称赞了他两句后让他回去休息。
这个想法是他突然冒出来的,让关海山的人跑到外面去干活到底有点不方便,而且训练他们也要时间,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战争局势注定了大夏人到了外面会变成过街老鼠。
但东瀛人就不一样,他们只需要到外面哭一哭卖卖惨,就会有白皮圣母愿意接纳他们,利用他们在社会上谴责大夏佬的暴行。
政治立场决定了东瀛人更适合打入海外,而且就算被发现了,林枫也不用心疼他们被干掉。
而且因为核泄漏的问题,大量东瀛人都逃到了海外寻求庇护,散落在世界各地的东瀛难民很容易就可以被小泽利用同胞情谊发展成下线。
这是大夏人很难做到的,毕竟海外的大夏人没被白人的民粹团体干掉都是命大的,想要做点事情更是千难万难。
至于忠诚问题,林枫相信关海山有很多办法能处理好。
一个主要由东洋鬼子组成的间谍部门,跑去欧洲收集西洋鬼子的情报,最终为汉人服务,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反正都是不值钱的炮灰,东窗事发死了就死了,又不是自己的手下。
从工地离开,林枫去了一趟种植科。
站在被玻璃隔绝的温室外看着那些缓慢生长的绿色作物,林枫心情总算好了些。
这些绿色代表着生命的希望,只要有足够的能源和养分,五马山迟早有一天能在地下重建一个新的世界。
次日清早,林枫起床后拿起手机翻到于欣的号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拨过去。
昨晚忙着处理工作,结束之后又太晚了,他也就没有去吵于欣睡觉。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接听,林枫像是有些心虚一样主动挂断。
他现在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眼下的问题。
无法确认自己记忆和经历的真假,让他开始怀疑起了这段感情。
他害怕这些都是假的,更害怕自己这份怀疑所透露出来的问题。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年多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受到上一世经历影响的。
性格、三观,生活方式和习惯都和曾经的自己截然不同。
可怕的不是他无法确认真假,而是他即使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也许也不会相信。
他很可能会因为无尽的猜疑而陷入自我矛盾,被所谓的“假与真”困住。
昨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断地重复审视自己,进而开始审视自己和于欣的感情。
他有些怀疑自己其实爱的不是于欣,他只是在追忆自己人生中失去的一段时光。
所谓的爱不过就是强行去寻找当初最落魄的时候从感情中收获的慰藉和温暖。
就像很多人蹉跎岁月度过几十年人生,最终都忘不了自己的学生时期那个笑容甜美的女同桌。
他们哪里是忘不了女同桌,明明就是在努力回忆自己那些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岁月。
但是对林枫而言,也许连那些美好回忆也是假的。
林枫痛苦地揉了揉脸,房门被顶开,卡卡迈着小碎步走进来趴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
林枫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真羡慕你,没有什么烦恼。”
“汪呜~”
问题总要去面对,林枫起床洗漱,随后打电话给江燕,约定晚上过去吃饭。
吃好早饭回到办公室,很快马志就带着需要处理的文件跑来敲门。
林枫整理好情绪,重新变成那个令人尊重又畏惧的独裁者。
收编了那么多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