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简单点,直接把知识粗略分成三类,第一类是实用性知识,生活中能用到并且简单的,比如修电路、分辨药物、野外急救、作物种植,这些让他们小学生就开始学,这样大家都能成为有用的人,即使遇到麻烦也能自己解决。
第二类则是学术性知识,生活中基本用不到的而且很难的,像什么……哎哟,这个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交给他们专业人士去分类吧,让中学大学的人去学,学了这些可以当工程师,当技术人员,去搞复杂一点的工作,这种人只要一小部分就够了。
第三类就是政治性知识,这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杂的,需要咱们亲自来归纳整理审批,里面可能涵盖历史、文学、经济、公共新闻,反正任何可能影响到思想的东西,我们都要小心对待。”
庞建军一边浏览着屏幕上的教材内容,一边朝刘涵娓娓道来。
刘涵静静地听庞建军讲述,直到庞建军突然停下拖拉滚轮的动作,将一段文字标红后,他才开口问道:“这一段也要去除吗?”
那是很长一段文字,通过描述一家人的美好日常生活来体现社会的和谐,主旨是倡导尊老爱幼,和睦家庭关系,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是去除,是要修改。”庞建军摇头解释道,“这个小故事传达的精神很好,是教孩子尊重父母爱护他人的,但是具体的展示内容有点不合适,这是天灾之前的社会生活,吃得好喝的好住的也好,现在咱们又没这个条件,孩子们看多了这些容易有想法的,容易怨恨自己的父母没给他们这样的生活。”
刘涵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以为书上不讲,他们就不会知道啊?二十年后的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父母的嘴知道现在发生过的事啊。”
庞建军也笑了,笑得有些讽刺,冷冷地问道:“那请问你知道二十年前的社会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大力药水和卡拉ok吗,知道以前的外卖是啥样的吗,知道火车的窗户是可以打开的吗,知道切除脑干把人变成傻子都能得诺奖吗,知道有种骑单车的方式是踩着踏板助推两下再从侧面翻上去的吗?
你今年18岁,这些东西可能听说过那么一点,我再往前问呢,知道以前侵犯妇女能直接枪毙吗,知道什么叫三转一响吗,知道啥叫拉帮套吗,知道板车怎么推吗,你知道四十年前发生过哪些重要的事吗,知道四十年前的人每天吃的什么食物住的什么房子吗?”
听着庞建军嘴里那些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事情和词汇,刘涵脸上露出思索和回忆的神色,一开始还只是记忆模糊,到后面直接迷糊了,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庞建军笑得更得意了:“看看,你知道祖龙焚书坑儒,知道解方程式,知道开局一只碗的老朱,千把年前的大人物都记得,因为书上写了呀。但对于书上没记载的,大家也没讨论的,他们哪里会知道嘞。人的记性是很差的,别说二十年,一件事只需要几年就能被人遗忘。”
刘涵陷入了思考,但很快又释怀了,他笑着调侃道:“那你记得把我杀过很多人的事也掩盖了,也许这样我就可以做个好人了。”
“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你可是为了保护大家才杀人,这叫执法,正义的杀戮。”
庞建军也开了个玩笑,随后一边阅读文档一边说道:“他们要记住历史,但不能因为历史而怨恨自己的父母,更不该把问题怪到我们头上。”
“你具体打算怎么干呢?”
“很简单啊,告诉他们现在的生活也是来之不易的,能吃到馒头都是幸运,这样他们就会觉得幸福。只要心里觉得满足,那他们就会很听话,老老实实听我们指挥。”
“听起来像是在洗脑。”
“不,我只是在讲事实。”庞建军敲了敲桌子,正色道:“你知道吗,有很多人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嘴上说感激我们,心里想的却是取代我们,觉得是我们在剥削和压迫他们。我踏马说难听点吧,要不是我们建立了基地,他们早就死了,外面那些难民过得什么日子,他们过得什么日子,心里没点逼数。你知道林枫上次赶走那一批不老实的工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吗,他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电视剧里的台词,朕给他们饭吃,他们居然要反朕。”
刘涵撇撇嘴,一脸鄙夷地说道:“他们确实脑残,而且欠收拾。不是大哥弄来的粮跟煤,他们全得死在雪地里。”
“所以得扭转他们那种不好的想法,幸福其实是通过比较出来的,不要让他们去想之前那些不切实际的蛋糕,多看看现在这时候难民的处境,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很幸运了,毕竟他们能活着,有一份能糊口的工作,还不用担惊受怕。”
刘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笑嘻嘻地说道:“奶奶的,真的太像书上说的那些古代生活了,以前的皇帝不就是这样每天宣传自己的文治武功吗,能念书的文化人整天也捧皇帝的臭脚,少部分清流敢说两句不好立马被流放,难怪那些有名的大诗人动不动就郁郁而终呐。”
庞建军放开鼠标,直视着刘涵神情玩味地说道:“那也是一种统治手段嘛,所谓驭民之术,便是愚民之术,愚是个形容词,同时也是个动词。不过有件事你别搞错了,我不是总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