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领着云亭一同走向卧房。
迈入卧房,云亭静静地立于屏风之外,静静等着萧煜的指示。
此刻,屋内一片静谧,萧煜大步,走向床榻。
云亭凝视着眼前精美的祥云屏风,屏气凝神,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搅扰了这片宁静。
藕色的蚕丝被下,苏翎月安静地蜷缩着身体,酣然入梦。
如蝶翼般浓密卷曲的睫毛,轻轻覆盖在白皙的脸颊上,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萧煜缓缓坐在沉香木床边,看着她沉睡的样子,眼神中满是疼惜。
尽管内心充满不忍,但他微凉的大手还是轻柔地抚上苏翎月的脸庞,轻声呼唤,试图将她唤醒。
“月儿!月儿!”
唤了几声,苏翎月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轻声细语的撒娇,“王爷,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会儿。”
说完,她握着萧煜抚在她脸上的手,又阖上眼睛。
萧煜虽然不舍得扰她清梦,但还是不得不叫醒她,“月儿乖,我有件事问你,很紧急。”
听到萧煜轻柔却多了几分急促的声音,苏翎月睁开眼睛,带着还未退去的睡意问:“王爷,怎么了?”
萧煜眉头轻皱,问:“你那日在街上杀掉朝华公主的马,可是用的匕首?”
“是啊。”苏翎月应了一声,看着萧煜十分凝重的神色,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匕首呢?”
“上面都是血,我丢了。”
看着萧煜眉头紧皱,神色凝重的样子,苏翎月心中有些紧张,“王爷,怎么了?”
察觉到苏翎月的紧张,萧煜放缓了语气,温声问:“丢在哪了?”
“他们走后,我就随手丢在街上”
萧煜没再说话,蹙眉垂眸陷入沉思。
看着他的样子,苏翎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追问道:“王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煜轻声道:“朝华公主死了,凶器是那把匕首。”
“什么?”苏翎月的脸上满是震惊和错愕。
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却仍然觉得荒谬,“怎么会?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萧煜握着她的手,温柔的安慰她,“月儿不用怕,这件事我会让人查清楚,只是卖你匕首的那人长相如何,你可记得?还有那匕首可有什么记号、印记?”
“我……”苏翎月太过震惊,一时间脑子一片混沌。
萧煜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抚,“月儿不用慌,慢慢想。”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听着如夏日的凉风,抚平了苏翎月内心的焦躁不安。
苏翎月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垂眸,脑中开始回想那日的情形。
片刻后,苏翎月的脑海中有了匕首的样子和卖匕首人的样子。
她很肯定的对萧煜道:“王爷,那匕首没有记号和印记。”
“匕首的新旧程度如何?”
“看上去很新。”
萧煜微蹙的眉头舒缓,温声道:“很好,月儿能将那卖匕首之人的长相画出来吗?”
“可以。”苏翎月坚定的颔首。
萧煜侧首对屏风外的云亭吩咐,“拿笔墨来。”
云亭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卧房。
拿着笔墨,云亭敲了敲门,沉声道:“王爷,王妃,笔墨来了。”
“进来。”萧煜道。
他进去时,苏翎月已经穿的整整齐齐,坐在梳妆台前。
萧煜拿着一根白玉簪,把苏翎月乌黑柔亮的长发松松挽了一个发髻,看着别有一副慵懒随性的美。
苏翎月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满意的勾了勾唇后,起身和萧煜一起走向桌子。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云亭收回目光,利索的把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
苏翎月走到桌子旁,明艳动人的小脸紧绷,纤细白皙的手上,狼毫笔在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勤政殿内,皇帝正在听太子和礼部官员汇报寿宴准备的情况。
“报!”
万公公踏着小碎步微微弯着腰跑进殿内,急声禀报,“报告陛下,禁军统领韩风说有急事求见!”
谈话中断,正在兴头上的皇帝面露不悦的问:“何事?”
万公公知道惹了皇帝不高兴,但韩统领说有急事,他也不敢耽搁,小心翼翼的回道:“回陛下,韩统领说行馆出事了!”
皇帝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才死了一个倭国使臣,倭国屡屡在边境挑衅,死了也就死了,这回又死了谁!
皇帝觉得难得的好心情全都没了,威严的脸上宛若结了一层寒冰,“一个两个是不想让朕过这个生辰了吗!”
似乎不解气,他的手又重重的锤向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
屋里的三人噤若寒蝉。
萧长时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随后敛起神色,目光扫了一眼皇帝,小心翼翼的试探:“父皇,行馆之事,可大可小,韩统领也是有分寸的,这样急的过来,想必是有急事。”
听了萧长时的话,皇帝才收起大半怒意,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万公公应了一声,后退三步,转身去叫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