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时晚身上,有种令人窒息的平静。
庄云睁着眼,但没动。
尽管少女没有转身,但他有种感觉,此刻的他就像一只猎物,只要稍稍动弹一下,就会引起捕猎者的注意。
但时间在流逝,时晚也总会注意到他身上。
甚至她连头也没回,为陆瑾晏施针完之后,静静地盯着昏迷不醒的少年看了一会儿。
那么安静,又那么可怕。
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庄云已经蓄足的力气,率先出手!
他掏出手腰上的微型小手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咔嗒一声,子弹打空的声音清脆无比,令人绝望之极!
庄云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己手里的枪,这时,时晚的声音响起:“很惊讶吗?”
他愕然望去。
时晚指尖把玩着银针,细细的针尖在她指尖跳跃轻颤。
“在你昏迷期间,我把你身上的东西都翻了一遍,所有能定位的东西全扔了。”
她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掏了掏,随后摊开在庄云眼前。
“喏,你的东西。”
只见那白皙的掌心里摊着几枚子弹,像是在嘲讽着庄云的不自量力。
几秒后,庄云扔开枪,认命般道:“行,你赢了,想杀我就杀吧。”
“杀你?你搞错了。”时晚撑着下巴,看起来十分无害。
庄云冷笑:“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那你要失望了,一旦我身上的定位失效,组织就会抹掉我的痕迹,我身上的毒也会发作。所以,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审问我。可惜你好像浪费了不少时间。”
时晚不置可否:“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
庄云哈的讽笑了声:“我很期待……”
话音未落,时晚站起身,缓步来到他面前。
从山上跌下来,她也不是毫发无伤,鲜血染红了她的腿,但并不影响她走路。
她站定在庄云面前,蹲下。
庄云下意识想逃,他也起身逃了。
他跌跌撞撞地后退,而时晚蹲在原地没动,看着她就像看一只挣扎的死狗。
下一刻,只见她指尖寒芒划过,一道薄如蝉翼的刀片轻松地撞上庄云的脚腕,削铁如泥般割断了他的脚筋!
“啊!”庄云惨叫一声,又迅速咬牙,将痛呼声咽回去。
时晚起身,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你不是喜欢享受那种高高在上对人生杀予夺的感觉么,跑啊。”
庄云咬紧牙关,不跑了。
他猛地朝时晚出手!
哧——
一根手筋被挑断。
庄云甚至连她的头发丝都没碰到,就被对方那只看似纤细的手抓住头发,狠狠按在山壁上!
“唔!”
庄云半张脸重重地擦过粗糙的山壁,瞬间血肉模糊!
他心中骇然之极!
这就是天枢院的实力?
不对!
不对劲!
一定有哪里是他忽略了的!
“别发呆啊庄先生。”时晚揶揄道,语气和他在监控里折磨陆瑾晏,戏弄她时一模一样。
可是庄云却连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啊——!”
薄薄的刀刃刺入胸口,如同切豆腐般剜下他的皮肉。那一瞬间的剧烈疼痛过后,原本该是疼得麻木。
可时晚伸出两根按下去,伴随着咔嚓声响,他的肋骨顿时断裂几根。
庄云脸上冷汗涔涔,死死咬着牙,想要不那么狼狈,但时晚不知道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现在的他痛觉放大了无数倍。
针扎一下,都是疼到牵动神经的那种剧痛!
“时晚、时晚!”
他恼怒地叫着她的名字,时晚只是撩起裙子,慢慢擦拭着指尖上的血。
“怎么这么生气呢,这才只是开始,你不是很喜欢么?”
这一刻的时间,顶着一脸笑,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庄云怔怔地盯着她的脸,又看到了她手里那薄薄的,却削铁如泥的刀,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惊愕地瞪大双眼!
“你、你是……”他瞳孔狠狠缩着,齿间混着血,吐出两个字:“……赤练!”
传闻,黑市佣兵排行榜上第一的赤练,面容似妖,一把薄刀擅长剥皮剔骨。
这本来只是传言。
至少在此之前,庄云对这个传言都是嗤之以鼻的。
但此刻,时晚捏着那把薄刀,逆着光巧笑嫣然地瞧着他时,他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的战栗!
赤练这个代号从庄云口中说出来时,时晚歪了歪头,看起来比他还意外,“唔?你们居然不知道么。”
“那可惜了。”她说,“你居然比我想象的没用。”
庄云意识到危险,瞳孔因为惊惧缩成了仿佛针尖般大小:“你杀了我,大小姐会为我报仇……”
“你说的是那个胆小如鼠只会躲藏的小丫头么?”时晚不以为然,“如果她真的在乎你的性命,你在昏迷的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她早就来了。”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庄云,“像你这样的人,梅花组织多得是,在你那位大小姐心里,你似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