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将手机揣回兜里，神情淡淡：“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她说完就要走，蒋昱愣了下，一把拽住她胳膊：“你这就走了？”
时晚挑眉：“不然？”
蒋昱一阵窝火！
他掏了几百万出去，连个响声也没听见，甚至一句谢谢都没有，他怎么可能放任对方就这么离开？
“总该说句谢谢吧。”
他勉强维持着友善的表象。
只不过下一刻就轻而易举地被时晚一句话击溃：“谢什么？我求着你了？”
蒋昱僵住。
时晚忽地一笑，那笑容宛若冰天雪地里突然开出来的一片花，艳丽夺目，勾魂夺魄。
“有的是人愿意为我花钱，你不过是花了五百万而已，就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时晚深知，蒋昱这种人，越打压他他越爽，他就越想从她身上获得征服的快感。
她带着些天真，有些纯良的问：“你在得意什么呢？你有什么是别人没有的吗？你能给我别人不能给的东西吗？还是你觉得你……”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蒋昱，那眼神没有什么意味，但就是让蒋昱感受到了赤裸裸的羞辱。
“……有什么了不起？”她补完刚才的话，露出一抹歉意的笑，“抱歉哦，我不跟小朋友玩。我喜欢刺激的东西，你这种小屁孩，还是回去乖乖上学吧。”
说完这话，时晚扬长而去，留下被打击的恼羞成怒的蒋昱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天没有回过神。
小屁孩？
他？
这一刻他想到了他爸爸身边那些女人，个个也都像时晚这样，拿他当小屁孩，对他所有的善意，都是来源于对他爸爸的恐惧。
他死死盯着时晚离开的方向，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又忘记问她的名字了。
他懊恼地狠狠踹了一脚路边的电线杆子。
一抬头，只见一个九中的男生站在街道对面，诧异地望着他这个方向。
蒋昱心中阴郁非常，面带笑容地朝那人招了招手。
对方迟疑了一下，竟然真的过来了。
蒋昱问：“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
男生摇头，“没听到什么。”
“哦，那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蒋昱心头戾气横生，刚才在时晚那时受的气亟待一个发泄口。
谁让对方这个时候撞上来？
他正想着怎么发泄怒火，男生表情古怪地问：“刚才那个……是06班的时晚吧？”
蒋昱一愣，接着大喜：“你认识她？”
等等，时晚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男生理所当然地说：“虽然脸上的红瘢不见了，但她分明就是时晚，除非时晚有什么双胞胎姐妹。”
说着他自己先摇头否定：“没听知意提过她是双胞胎，那就是时晚没错了。”
“知意？你说林知意？”蒋昱捕捉到熟悉的名字，立即追问道：“林知意和她……你口中的时晚又有什么关系？”
“啊？你不知道吗？”大概是蒋昱伪装的样子看起来太过无害，男生无不恶意地说：“看来你知道林知意的身份，那你应该不知道她还有个从乡下回来的姐姐吧？就是刚才那个女的，不过之前她脸上块红瘢……”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比划了下，“那样子丑得很，跟鬼一样。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把那块红瘢遮住了，同学，看你是个好学生，可不要被她给骗了，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蒋昱顾不上生气了，他一言不发地回到车里，掏出手机给他爸打电话。
“臭小子，是不是想通了？想通了就来医院来看看你表姐。”
蒋昱直接发问：“爸，林知意要对付的那个乡巴佬叫是不是叫时晚？”
蒋启天诧异：“你已经见到人了？”
蒋昱窝着一肚子火，感觉自己被耍了：“你有照片吗？我先确认一下是不是。”
蒋启天一心想让蒋昱亲近蒋珍珠和林知意，当下便问林知意要了照片给给蒋昱。
照片是家里的监视视频里的截图，但高清无比，正好又是时晚抬头盯着摄像头看的画面。
她脸上的红瘢清晰无比的烙印在蒋昱眼中。
那一瞬间的冲击对蒋昱来说无法形容！
他看着屏幕里陌生的脸，脑海里想起的却是刚才少女那张美到极致的脸，这一刻两张脸奇异地重合在了一起。
不，那分明就是一个人。
蒋启天又打来电话，喋喋不休道：“明天周六，你跟我一起陪着你姑姑她们回林家一趟。”
这次，蒋昱没有拒绝，只是问：“那个时晚也会在吗？”
蒋启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时晚这么感兴趣，不过本来也是想让蒋昱帮林知意除掉时晚，好在蒋珍珠这里博得一点好感，便欣然道：“当然。”
蒋昱：“行，那我去。”
——
医院里，陆瑾晏神色恹恹地躺在病床上，旁边是昏迷的赵伊。
比起赵伊，少年看起来更狼狈一些。
见到时晚进来，他有点尴尬和心虚，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朋友，有点不敢和时晚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