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拦了辆车,带着明赫坐上去。
明赫频频看向她手机,过了几秒,他还是没忍住好奇,“刚才那是校长?”
时晚嗯了声,点开导航,嘴上没闲着:“你最近睡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明赫人很冷,说话也冷,但并不高傲,“你上次那个药还有吗?”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睡好觉了,上次时晚给他药后,他第一次睡得那么沉,第一次没有那些噩梦的纠缠,但也像上瘾了一样,让他想要再体验一下。
他不想去问那是什么药,只要能让他睡好,就是毒他也吃了。
时晚收起手机,握住他的手,明赫一愣,想抽开,才发现时晚力道很大,他竟一时没有挣开。
“你……”接着他刚要出口的话就咽了回去。
时晚在替他把脉。
她的指尖温热,搭在他微凉的腕上,那点温热的触感像毒一样浸入他的皮肤,明赫心脏莫名一阵轻颤,却又一动不敢动。
女生离得很近,右边脸上的红瘢完完全全的落在他眼底。
但明赫并不害怕。
长得丑有什么可怕的,曾经那些如同恶鬼般狰狞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不多时,时晚松开手,淡淡道:“我能治好你的身体,但治不好你心里的病。”
明赫浑身一震,就听少女说:“有机会带我去看看你父母吧。”
她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低声说话时,总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却又让人无比安心。
明赫从不曾提自己的父母,也不喜欢别人提,可时晚这话说出来,并不让他反感。
“他们已经死了。”他说完这话,便扭头看向窗外,搁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
他不想去看任何人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声音比刚才更冷了:“你把那药给我,要多少钱都行。”
时晚没回话,车里安静非常。
没多久,车子在一处破旧的小区停下。
时晚推开车门,对他说:“先找到崔圆吧,你的事一会儿再说。”
不知怎的,她也不是命令,但明赫却下意识跟上她。
时晚太过淡然,身上有种让他熟悉的气息, 从她第一天转到班上时他就感觉到了。
他总觉得她身上那种气质很熟悉,像……
像小时候来过他家的那个男人。
明赫心不在焉跟着时晚,眼神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看。
崔圆家住四楼,老小区没有电梯,楼道昏暗漆黑,墙上斑驳脏污,楼梯又窄又陡,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两人来到崔圆家门口,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时晚脸色一沉,抬脚狠狠踹向面前生绣的铁门。
明赫也帮着踹,破旧的门在两人脚下没挨几下就打开了。
但两人一进去便险些被里面的血腥味熏得吐出来。
只见客厅地上全是血,而且已经凝固,变成了发黑的殷红色。
明赫只看了一眼,过往那些充满了血腥的噩梦便冲入脑海,他脸色一白,捂住嘴返回楼道,吐得天翻地覆。
时晚站在客厅中间,客厅不大,一眼注能看了到边边角角。
次卧里传来细微的声音,时晚大步走过去,打开门就看到了被锁在角落里的崔圆。
崔圆全身都是伤,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的仿佛快要断气了一般。
他的嘴被黑色胶带封住,发不出声音,也没力气发出声音了。
崔圆还剩下一口气,意识已经模糊了,本来已经陷入了昏迷,但刚才时晚踹门的动静拉回了他的一丝意识。
他以为回来的是那些混混,艰难地睁开眼,下一秒,便看到时晚的脸。
他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
想叫她,但发不出了声音。
时晚撕下他嘴上的胶带,脸色难看道:“先别说话。”
她往他嘴里塞了两颗药丸,在他身上扎了几针后,便扛着他离开了。
楼道里,明赫吐得腿都软了,见到时晚和崔圆出来,他下意识想去帮忙,时晚背着崔圆,说道:“去叫辆车。”
崔圆出事完全在时晚的预料之外,她把人送到医院后,崔圆没多久就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倚在窗边问崔圆。
病床上的崔圆被人内伤外伤无数,时晚要是再晚去几个小时,他可能就没命了。
崔圆眼睛红红的,“是、是林家的人……”
他得知林知意被抓后,便去警局看她,却被林知意骂了一顿,出来时正好撞见蒋珍珠,然而蒋珍珠就叫住了他。
蒋珍珠想与他做交易,被他拒绝了,惹怒了蒋珍珠。
蒋珍珠就让人教训了他一下。
明赫看向时晚。
时晚反应平平,甚至还笑了一下,那笑容莫名的让人感觉森然:“她跟你做什么交易?”
崔圆:“她让我……替林知意顶罪。若是以前也没什么,我帮她顶罪就是了,可她害的是你,我、我觉得她那样不对……”
时晚笑意冷然:“什么叫替她顶罪没什么?你的命就这么贱?”
崔圆吓得缩了缩脖子。
时晚被他气笑了,她这个脾气再跟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