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时晚正与顾星泽通着电话,房门便被敲响了。
陆瑾寒那极具辨识度的磁性声音自门外响起:“小朋友,喝牛奶了。”
他声音不低,隔着一层房门传来,视频那头的顾星泽也听得清清楚楚。
“小、小朋友?喝牛奶?”顾星泽脸色一阵扭曲,脸恨不得从手机屏幕里钻出来看看是谁这么狗胆包天。
时晚冷淡地切断视频,起身过去打开门。
陆瑾寒一袭灰色家居服,闲散的倚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牛奶,修长的手指握着杯子,冷白皮在暖色的走廊灯下泛着浅粉。
见了她,他好心情的勾了勾唇,将装着牛奶的杯子递过来:“奶奶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前一杯牛奶,还能长高。”
时晚没什么情绪道:“自己喝吧,老、大、叔,多补补钙,免得骨质疏松。”
老大叔对小朋友,正正好。
陆瑾寒比她也就大六岁,远不到大叔的年纪,但陆瑾寒这个人脸皮厚,且不在意这些,此时他逗她就跟逗小猫一个心思,毫无心理负担的应了:“叔叔不需要……”
话没说完,突然一声痛苦无比的叫声从人工湖那边传来,尽管隔得很远,但那声音却依旧清晰无比。
那声音的主人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哑的叫声,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这声音响起的瞬间,陆瑾寒便脸色一变,将牛奶杯子几乎是粗鲁的塞进时晚怀里,而后大步离去。
仔细看去,那身影竟显出几分慌乱。
不到半分钟,整个别墅的人都被这声音惊醒。
时晚端着牛奶来到楼梯口,就看见老太太被孙姨扶着,跌跌撞撞往外跑。
“是他又发病了吗?”老太太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与浓浓的担忧,话音落下,人便迫不及待往人工湖那边赶去。
时晚倚着栏杆,眼波闪了闪,那声音还在继续,简直仿佛在经历着非人的折磨。
人工湖那边,到底住着谁?
她端起杯子一口喝光牛奶,嫌弃地皱了皱眉,这玩意儿真难喝,比她老师小时候给她灌的毒药还难喝。
她走下楼,随手将杯子交给一个佣人,便见众人虽然都被惊醒了,但都聚焦在前院不敢往人工湖去。
见她往人工湖那边走,一个佣人急忙上前劝阻道:“少、少夫人,您还是别过去了吧,这个声音一会儿就会消停的。”
其余人都静默不语,整个陆家这一刻都笼罩在诡异的气氛当中。
有人惊恐害怕,有人心疼怜悯,但似乎都对什么东西讳莫如深。
时晚看向挡路的佣人,淡淡开口:“能告诉我是谁在惨叫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有个人年长一些的站出来,有些忌讳地说:“是……二少爷。”
时晚心头一惊,陆家二少爷陆瑾晏不是早就夭折了吗?
真是陆二少爷,她就不能不管了。
佣人战战兢兢道:“二少每个月都会发病,他发病的时候很可怕,会、会吃人……”
时晚点了点头,已经心里有数了。
她快步来到人工湖,却发现老太太等人都站在有湖这边,只有陆瑾寒一人从另一边的水上回廊上跑向对面。
沈安满脸焦急,看着陆瑾寒冲过去,脸皮子直抖,可整个陆家,除了大少爷,谁也不敢告诉那幢小洋楼。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陆瑾晏是什么病?”
沈安悚然一惊:“少夫人?”
老太太也听见了声音,似乎怕她吓着似的,勉强露出一抹笑来,“晚晚啊,没什么大事的,你回去休息吧。”
沈安却想到时晚那一身医术,眼里涌出一抹希冀,低声快速地说:“二少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发起病来……”
他话都没说完,时晚就快步走上水廊,朝着对岸走去。
既然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那么她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小洋楼里的一楼大厅里,一个少爷被铁链锁着手脚,正痛苦地抓挠着地面,十根手指指甲已经翻开,变得血肉模糊。
明明是个俊秀孱弱的少年,此时却因为过度的痛苦,面孔如同恶鬼般扭曲,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声,宛若被困住的野兽,场面极度血腥。
时晚进入院子里时,陆瑾寒正将少年压在身上,少年的手脚都被他困住,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
血流如注。
时晚步伐猛地一顿,来不及多想,随后三两步冲上去,一把捏住少年的下颌,迫使他松开嘴。
少年的力气极大,却明显还有理智,被她扯开后,血丝遍布的眼里满是痛苦的望着陆瑾寒,“哥……我好疼……”
时晚手指翻飞,几根银针便扎在少年脖子上和头上,随即他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陆瑾寒因为时晚的到来,瞳孔缩了缩:“你来干什么?出去!”
时晚没理他,“不想他死就让开。”
她把少年从他身上拽下来,陆瑾寒伸出手,又收了回来。
他倒是忘记了,这丫头的医术,是连谢东辰都自愧不如的。
时晚将少年放平,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