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语气听着像是在反问,又像是在自言不语,谢东辰只当她不知道闻花之毒的厉害,心里不免失望。
他刚才就猜到她是上次为了陆瑾寒解幽蓝毒的女生了,本以为是个医学大师,现在看来,倒像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解不了闻花之毒。
能解幽蓝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瞎闻花?
除非她本身就不知道。
便也没多解释,从柜子里拿出一管先前用来压制陆瑾寒身上闻花的药剂,递给陆瑾寒:“只能这样了。”
陆瑾寒明白他的意思。
他解不了闻花,只能先压制着。
如果那个‘无常’当真是传说中的那人,那么两人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陆瑾寒接过药剂,语气淡漠非常:“告诉那边,我同意无常条件,但得多治一个人。”
时晚打结的手指一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她扬眸看向陆瑾寒,男人没了那层丑陋的伪装,五官鲜明而俊朗,完美的仿佛女娲精心捏制出来的作品,无可挑剔。
明知道闻花难解,他还想救自己?
这个男人是善良呢,还是另有所图呢?
她微不可觉地扯了扯嘴角,眼底全是讽刺。
还是因为他是监察部的人,不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梅花组织的人杀死?
谢东辰眉头微皱,不太能明白陆瑾寒的想法。
他天生凉薄,痴心于医学研究,大多时候,人在他面前只分为两种,可利用的实验品和无用的废物。
他希望陆瑾寒给他找来的是个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而不是一个累赘。
不过能解幽蓝之毒也不算太差,时晚勉强算作‘有用’那一类。
“好,我去联系。”
陆瑾寒把药剂递给时晚,嗓音有几分紧绷,“解毒的,喝了吧。”
时晚接过一口饮尽,片刻间便分析出这里头用了哪些药,暗自摇头。
用这些东西来压制闻花,不过是挤占毒素在体内的生存空间,看似毒素蛰伏起来了,其实这些药只会加剧闻花毒的毒性加剧,等毒性扩散壮大到了某个临界点,就会彻底爆发。
至于什么时候爆发,就要看陆瑾寒服用药剂的频率高不高了。
见她乖乖把药喝下,陆瑾寒揉了揉太阳穴,胸口没来由地传来一阵心悸,但稍纵即逝,他便没有在意。
对时晚说:“你是想回林家还是去我家?”
谢东辰诧异地看过来,听这意思,丑女人知道他是陆瑾寒了?
他朝后面进来后一直没说话的沈安看去,沈安也懵了。
少爷以陆瑾寒的身份出现时伪装的很好,少夫人不可能知道,除非他家少爷自己憋不住,为了哄老婆开心,把真相告诉她了。
但,不可能。
时晚不知道这两人在想些什么,起身道:“我的行李在林家。”
这意思就是要去他家了,陆瑾寒眼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想起她夜探沈家的事,语气温和:“那就先去拿了行李,再回我家。”
时晚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行。”
陆瑾寒勾了勾唇。
他这个小妻子可不简单。
只是刚转身,他身体猛地一震,毫无预兆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伸手想扶住什么,但什么也没来得及做,便整个人往前倒去!
沈安早在他吐血的瞬间就变了脸色,一个箭步冲过来将人扶住,也顾不上时晚到底知不知道他真实身份了,叫出来的声音都在颤抖,“少爷,少爷你可吓我啊!谢医生!”
不用他叫,谢东辰便从柜子里拿出药剂给陆瑾寒喂下去。
陆瑾寒此时似乎正承受着剧烈的痛苦,牙齿紧咬着,药剂刚送进去,他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喷血。
鲜血霎那间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他那张令人心动的俊脸上此时泛着奇异的红,空气里,满是浓郁且诡异的香气,全是从他的鲜血中弥漫出来的。
谢东辰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中了闻花之毒的人,血泛奇香,香气越浓,中毒越深,一旦鲜血凝固后形成朵朵梅花的形状,那就证明这个人离死不远了。
此时的陆瑾寒吐出的血还没有干涸,但飞溅在地上的血已然有成形的征兆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时晚冷淡的声音:“让开。”
那是习惯下达命令的口吻,谢东辰下意识让开,就看见时晚粗暴地撕烂陆瑾寒的衣服扔到一旁,指尖银光闪过,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拿出来的银针,眨眼间便封住了陆瑾寒身上几处大穴。
陆瑾寒当即便不再吐血了,脸上诡异的红却没有消散下去,有那么一瞬间,谢东辰竟觉得那种艳红和面前这个丑女人脸上的瘢有些相似。
但不容他多想,就听见时晚说:“拿把刀来。”
谢东辰急忙拿来一把手术刀,时晚面不改色地割破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在沈安的惊呼声中,把自己的血喂进陆瑾寒嘴里,又往他嘴里塞了一把药进去。
看到这一幕,谢东辰简直要疯了!
这是什么情况!
先不说为什么她要喂陆瑾寒喝她的血,这一把药进去是奔着要把人噎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