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散?恒王遭公主殴打的事还未处置呢!”
德妃见状不甘心地瞪着沈拂烟。
“搞不好恒王的慢症便是被你吓的!”
“本宫竟不知长乐还有这等本事,”姚皇后护住沈拂烟,“若如德妃所言,那往后边境再犯,也无需千军万马奔袭了,只需长乐过去,让敌军们都患上慢症便好。”
她一说完,底下的姚沐沐便带头笑了。
德妃被架着不上不下,变脸道:“皇后娘娘护着自己的女儿,我也要护着珩儿,别的不说,她当众打了珩儿,不该受罚?”
“那也是恒王荒唐在先!”
姚皇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德妃。
“在本宫这,此事就这般了了,德妃若不服气,尽管往上告,看看皇上、太后娘娘会不会也如你这般,能够忽视恒王的恶行。”
德妃自然不敢。
若恒王动的是别家闺秀,她还能辩解几句,可那是和倪家世代不对付的姚家,更是太子母族。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齐渊帝怀疑自己是得了倪家授意,在恒王与太子直接捣鬼。
她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看着恒王被下人半束着手扶回殿内,眼底充满了隐晦不明的恨意。
众人看了场好戏,心满意足地散了,沈拂烟还在人群边缘寻找裴晏危的身影,却不知锦衣卫们何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屋檐下。
皇后叫上她与姚家女眷小坐,又给她赐了好些东西,只待宫中解禁后便全数搬进公主府。
正说着,便有宫人急匆匆赶来。
“娘娘,逆党之事已查清,陛下下令宫中可解禁了。”
众人皆是一惊,姚皇后忙命人将方才赏给沈拂烟的东西直接搬去公主府。
“既如此,好几日未归家,本宫也不留你们了,来日再进宫来玩。”
她善解人意地发了话,姚家人与沈拂烟便纷纷起身告辞。
一路上,姚沐沐还有些舍不得沈拂烟,一心想邀她去姚家玩,但沈拂烟心底记挂着裴晏危,姚夫人见她心事重重,便拉走了姚沐沐。
“公主随时去姚家都行的,无需递帖子,只消提前派人说一声,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姚夫人做主同沈拂烟告了别,沈拂烟匆匆出宫回府,心底思绪万千。
逆党一事这就查清了?不知背后到底是谁,裴晏危的异样是否又与此有关。
她在府中等到深夜,原以为裴晏危会找来,谁知忍不住趴在桌上睡了一觉,还是没等到人。
第二日,沈拂烟想了想,干脆扎起头发换了身劲装,直接抄小路独自去了都督府。
保不准倪家人和德妃又要使坏,她还是不要光明正大地与裴晏危往来比较好。
来到都督府屋顶,周边值守的锦衣卫都认识她,也就没人拦着。
沈拂烟见府中寂静,连下人都未走动,还以为裴晏危累了几天几夜,正在休息,于是轻手轻脚走到他的寝室顶上,准备翻身下去瞧瞧他。
未曾想还未抬脚,便听见房中有一颇为老朽的声音,因着她耳力佳,隐隐听到有“麒麟军”、“狗皇帝”之声入耳。
她愣愣站在屋顶上,看着院中青石板上被下人们扫出一道道白色辙印的痕迹,犹豫地停在了原地。
室内,窗子被掩得严严实实,昏光透着厚重的窗纸透入,照在一张道骨仙风的脸上。
“这么好的机会,都督可是生生错失了,是能力有限?还是离了阁主,变得心慈手软?”
鹤发鸡皮的道人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话中有话。
裴晏危端坐在他对面,静静盯着桌上缓缓移动的光线。
“此次寿宴一事,为何阁中消息未传与我?”
他抬起眼皮,眸中暗意流转。
“我的人手毫不知情,该如何骤然圆满此事?”
白眉道人一边喝茶,一边隐晦地打量着裴晏危。
裴晏危来京已久,而他久在宣州经营,上次见时,此人嘴上的毛都未长齐,如今在这静坐,竟已有了上位者的压迫。
此次他尊主公之意上京,一是为了阁中筹谋的这次事务,二也是为了近距离观察裴晏危。
按说此人身份特殊,主公应该对他放一百个心,然而北方的阁中势力随着裴晏危近些年的高升越发发展壮大,虽依旧与主阁勾连成事,但主公性子多疑,到底还是不放心。
室内陷入一片沉默,裴晏危接着道:“况且事发前我身中奇毒,便连秦逸玄也无法缓解,倪家与恒王的人还在暗中针对,可谓内忧外患,阁中选择此时行事,又不提前告知,险些连我也被卷入其中。”
白眉道人放下茶杯,眉头微蹙:“此次寿宴乃是天赐良机,本可以借此机会闹大此事,让狗太后当年做的事昭告于众,阁中不光做了贺礼的准备,更有河堤便提前埋藏的碑石,可不光贺礼被化解,那碑石更是还未出土便已消失不见,你告诉我,此事你未提前知悉?”
裴晏危颔首扬眉:“确实不知,若道人有心,便会知晓那几日我连连毒发,秦逸玄泡在我府中为我医治,根本无心顾及其他事。”
“可我倒是听闻,你还有功夫往公主府邸跑。”
白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