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这粒药。”
裴晏危见状,立刻将瓷瓶的药喂了一粒给她。
沈拂烟服下药丸后,反应却更加剧烈,甚至开始眼神迷茫地说起了呓语。
裴晏危的眉宇隐在烛光下,透出无尽肃杀之气。
“玉儿,不许离开我。”
纵使理智告诉他,这药定能治好沈拂烟,可裴晏危的心里还是不可抑制地升起恐慌。
他不能容忍有任何失去她的可能。
下一刻,沈拂烟搭在榻边的手却摸索着握上了他的。
“不会的,晏危,”裴晏危抬起眼,看见她眼睛晶亮地看着自己,分明神志不清,却执拗地一遍遍立下誓言,“绝不……离开。”
在梦里,她可是死过一遭的人,那一瞬间,沈拂烟感觉仿佛有烈焰燃过自己的四骸,随即整个人陷入了一片平静。
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朦胧,眼前的世界渐渐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幅血腥而可怕的画卷。
相府陷入一片血泊,一双描金黑靴踏在她昔日承受无尽折磨的地砖上,无情地踩住了宣文央的咽喉,仿佛要将他最后的呼吸也一并夺走。
一旁倒下的,似乎正是死不瞑目的许梦玉,还有那忘恩负义的辰哥儿。
“所有人,都要为她陪葬。”
那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像是从遥远的记忆中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的恶魔低语。随着话语的落下,一纸婚书飘然而至,落入血泊之中,瞬间被那鲜血染红。
沈拂烟只来得及看清了自己的名字,另一人呢?
她费力地睁大眼睛,整座相府却在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不!不要!”
看着婚书被火焰吞噬,沈拂烟一股悲从心头起,凄厉地大喊起来。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好难过,好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空落落地被烧穿了一个大洞。
“玉儿、玉儿!”
耳边传来男人沉沉的呼唤,沈拂烟被轻拍着脸颊,倏然睁开了眼。
“晏危!”
她下意识喊道,两行泪瞬间落了下来。
最后抄了宣家的人,是他吗?
为她报了仇的人,是他?!
看住沈拂烟捂着脸哭泣的模样,裴晏危黑沉的眸子闪过无措,上前攥住她的肩膀,轻声道:“是不是做了噩梦?莫怕,你已经好了。”
沈拂烟却直接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热泪落入颈窝,她一遍遍用力攥紧裴晏危的手,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
裴晏危眼底露出一丝疼惜,静静任她在怀中蹭着。
良久,他伸手探了探沈拂烟的额头,将她从自己怀中剥出,在她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病了一整夜,起来吃些东西,嗯?”
沈拂烟脱离了梦中的情绪,顶着微红脸蛋,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
“好。”
话音未落,裴晏危便一个横抱,直接抱着她坐到了桌边。
上面是桂米送来的糕点,他将人放在腿上,直接捻起一块,喂到她的唇边。
“我自己可以……”
沈拂烟在他怀中扭动,谁知这人的手臂和铁箍似的,根本挣脱不了。
“别乱动了。”裴晏危嗓音哑下来,挺了挺腰,沈拂烟瞬间红着耳朵尖老实下来。
“乖乖吃糕,还是被我……选一个。”
他压着眉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沈拂烟抿着嘴望着他,突然恶从胆边生,勾住裴晏危的脖子,倾身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轻微的一阵刺痛,就像小猫挠了一爪子。
裴晏危双眸微眯,气息危险:“看来沈大小姐已经做出选择了?”
他将糕点扔进自己的嘴里,随即一把捧住沈拂烟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地覆下身去,直到唇齿间充斥着她的香气。
沈拂烟暗道自己摸了老虎屁股,可再想挣扎已经来不及。
糕点在齿间一点点濡湿化开,丝丝甜蜜入喉,沈拂烟只能顺着他的力道仰起头,承受着反复的掠夺。
直到一阵喧嚣打破平静。
“放我们出去!你们这是杀人!”
“朝廷丧尽天良!要扔我们在这里等死!”
裴晏危缓缓松开手,一手摩挲着怀中人的脸颊,一边蹙眉向窗外望去。
“是隔离村?”
沈拂烟脸颊红霞稍褪,有些担忧:“隔离村在闹。”
她攥紧拳起身:“你与我不在,还不知州府的人到底又做了些什么。”
“现在可以回去了。”
裴晏危慢条斯理地擦净手,面上浮现出寒芒。
他仰头吹了一声哨向,下一瞬,无数锦衣卫从天而降,整齐一划地落入院内。
“走,去瞧瞧这些蠢货又干了什么好事。”
懒懒搂住沈拂烟的腰,裴晏危径直跨出院门。
“都督,刺史有令,您与沈女官必须在此隔离。”
外圈的士兵立刻拦在必经之路上。
裴晏危低头掀起眼皮,讥诮开口:“谁敢拦着本督?”
身后,锦衣卫的佩刀齐齐出鞘,无声的威慑在空中蔓延。
“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沈拂烟轻轻抓住他的手,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