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羽看着中年文士向着一个全身铠甲的人走去,距离比较远,他看不到那人的样子,只能通过那人铠甲的式样猜测,这人或许就是援北大军的大将军?
文士不知在那人身边说了什么,那人似乎向着屈羽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的身边站的人不少,可是屈羽就是感觉到那人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一刻屈羽觉得心脏的位置像是揣了个兔子,跳的格外欢畅。
屈羽出身南馆,见多了男欢男爱,他并不排斥与男人相爱,他痛恨的只是迎来送往、把自己的身体当做货品的生活,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生出留在张家,只要张武不嫌弃他,就给张武做媳妇的心思。
但是,屈羽发誓,他并不是认定了男人,见了男人就发花痴的人,所以那人只靠一个眼神就让他心悸这件事让屈羽很不自在。屈羽很快调开视线,转身装作与骑在马上的韶儿说话,借此躲避那人的视线。
其实,屈羽只是心虚,如果他转过身再看一眼,就会发现,那人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并未给予他特殊的关注。
屈羽跟韶儿说了一会儿话,就听传令兵举着令箭一路快跑队伍的最前头,口中喊着:“大将军有令,继续前进!”
屈羽不懂大将军为什么明知前面有敌人还要继续前进,不过这不归他管,他只想知道,大将军将会如何安排他们。
随着队伍开拔,中年文士又走回了他的身边,“这位小哥,大将军有令,大军继续前进,您二位不是我军中人,可以不随我们同行,为感谢您冒险为我们传递消息,大将军吩咐可以派两个人送你们去承安关。”
屈羽为了难,大军明显是要去前线与敌人交战的,跟着大军走,危险是肯定的。与此相对,有人护送他们去承安关,要安全的多,可是好不容易搭上了援北军,他还没见到埋葬二郎的人,就这么离开他不甘心。
如果只有他自己,他肯定毫不犹豫地跟着队伍走,然而没有如果,他身边还有韶儿在。屈羽犹豫了一下下,刚准备开口说要去承安关,韶儿却先开了口,“叔叔,你们这么多人,看起来很厉害啊!”
文士见韶儿年纪小小,并未深思他话中的深意,只是顺着韶儿的话说,“这些兵士都是精挑细选,严苛训练出来的,自然很厉害。”
“小……叔儿,”韶儿险险地改了口,“咱们跟叔叔走吧,有这么多人保护,肯定比两个人保护要安全的多!”
文士被韶儿逗笑了,“小家伙,这么多人要去的地方可是很危险的,两个人保护你们去的地方要安全的多。”
韶儿不在意地挥挥手,“我知道,你们要去杀敌,你们杀你们的,我跟叔儿不去,躲起来就是了!”
文士:……
“韶儿……”屈羽想劝韶儿乖乖去承安关,韶儿却抓住屈羽的手说:“叔儿,如果留在大营里都不安全,承安关就安全了吗?”
韶儿知道小婶婶不甘心放弃近在眼前的机会,如果放弃了,下次再想如此接近二皇子的近卫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而且,屈羽也觉得他说的没错。
承安关百年之前确实是拦截西北胡虏的险关要隘,然而近些年来随着天水城和阳关城的日益繁荣,承安关的战略地位下降了许多,更多的驻军被派往天水城和阳关城,尤其是阳关城的兵力比天水城和承安关加起来还要多,再加上十万大军,如果依旧不能阻止羌族的脚步,那么一个承安关被攻破是迟早的事。
“我们就待在营地里,哪里都不去,你们就当我们事会跟着你们走的粮草垛好了!”韶儿对着文士眨眨眼,无耻地卖萌。
“你这娃娃怎地不识趣?军营也是你相待就能待的?你老子都不教教你吗?”从文士身边走过的貌似校尉的汉子皱眉对韶儿嚷嚷!
韶儿睨了汉子一眼,“我老子是没教过我,我还没出生他就在那边战死了。”韶儿指指阳关城的方向,“我祖爷爷,我爷爷,我叔公,我二叔也都死在那儿了,所以还真没有人教过我军营不能待!”
一直目不斜视向前赶路的兵士有不少听到了韶儿的话,不禁偷偷侧目看看说这话人的模样。
汉子也没想到这个小娃娃竟是忠烈之后,还是满门忠烈,猛然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话过分了,道歉又拉不下脸来,只能笨拙地挠挠脑袋。
一家男丁都死在沙场之上,这样的人家肯定会被当做榜样大肆褒奖的,文士开始回忆哪一家人家符合娃娃刚刚说的条件。
还没等文士想出结果,一匹黑色无一丝杂毛的战马驮着它的主人走近,“我记得已经下令前进,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低沉的男声带着一丝沙哑,不难听却让听到的人都抖了抖,大家都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刚刚难为韶儿的汉子匆匆给来人施礼之后催马速速离开。
“大将军,这位小义士想要随队伍同行。”文士立刻弓腰解释自己为何耽搁在此。
被称作大将军的男人,也就是我们的二皇子顾兴戟听了文士的话,转头看向韶儿。眼前的孩子无比眼熟,他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丝毫没有想过可能是二郎熟识的人,只是本能地觉得亲近。
“小牛犊胆子不小,乐意跟着就跟着吧,但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