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羽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从那天起,老夫人封了家里的水井,家里所有的用水都要屈羽到村子小溪里去挑来。
不仅家里的力气活都归了屈羽,他还要每日上山跑一圈。开始的时候,一圈跑下来屈羽连喘气儿都觉得累。后来日子久了,屈羽跑一圈的时间缩短了一半,还能背个背篓捡点蘑菇,挖点草药什么的。
在老夫人狠心操练之下,屈羽进步很快,枪法有了明显的进步,至少舞起来不再像是跳舞了。
日子在屈羽日复一日的练习中过去,转眼落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然后到了腊八、小年。小年前一天,忠心的老管家带着寒风到了主子们暂居的小院子。
一进门,老管家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老夫人哎,您受苦了,这,这房子那里是人住的哟!”这是老管家第一次到小院里来,老夫人让人传了话,不准派人过来伺候,所以老管家只让人来给老夫人送过几次东西。这次看到老夫人住的“破烂屋子”,深深觉得对不住已故的老主人。
“哎,我不是说了不让你们来么?怎么又来了?”老夫人虽然说着怪罪的话,但是看到伺候多年的老人心里还是高兴的。“这大冷的天,你也老胳膊老腿了,瞎折腾!有什么事儿交给下面人就是了!”
老管家用袖子拭干净脸上的泪水,“老奴来接主子们回家过年!”
“过年啦!”老夫人微惊,转眼又露出笑容,“可不是,喝了腊八粥都半月了!老了,老糊涂了!”
“老夫人,是这儿的日子清闲,舒心,快乐不计时日过么!”秋霜帮老夫人圆场。之前她也曾提醒过老夫人快过年了,是否要回老宅?
老夫人只看着窗外的雪花发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秋霜拿不准老夫人的意思,又让屈羽去问了一次,老夫人依旧没回答。只好在采买的时候多费些心思,备下年货。万一老夫人不准备回老宅过年,年夜饭也不能太寒酸。
老管家的面子在老夫人跟前儿还是值俩大钱的,至少老夫人给了老管家回应,“不回去了,就在这儿过吧,当个乡下老太太也挺好的!”
老夫人一句话让老管家直接跪了,“老夫人,家里还要请祖宗过年的,主子都不在家,这可怎么使得?”
“请那些死人骨头有什么用!都不知道保佑自己的子孙!”老夫人突然厉声大喊。
老夫人突然发作,不止老管家,连带秋霜等人都被吓了一跳。老夫人似乎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激动了,缓和口气道:“罢了,老管家说的也有理,秋霜,你收拾收拾,咱们回去吧。小二媳妇,你就留下看家吧!”
屈羽没等应声,老管家却先答到:“老夫人,这可舍不得,二少夫人娇娇弱弱的一个姑娘家怎好孤零零地留在这荒郊野地里?”老管家直接将周围几十户的村人忽略了。
老夫人不想让屈羽回去,是因为经过几个月的锻炼个子长了,声音也略略有些哑,虽然不甚明显,但只怕有心人看出端倪。可是,老管家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一个“姑娘”家被单独留下是不妥当,尤其这“姑娘”还是二少夫人,张家仅剩的三位主子之一。
“老夫人,二少夫人的风寒已经好些了,只要别再受寒,慢慢调养,很快就会痊愈的。”许先生意有所指地说。一句话既让老管家明白老夫人不是冷酷无情独独撇下二少夫人,又提示老夫人,“二少夫人”受了风寒,外面天寒地冻,一路颠簸,回府里之后病情加重,要好好“休养”,是不会引人怀疑的。
连许先生都开了口,老夫人不再坚持,只让秋霜收拾好东西,把家里的吃食给几家老人分分,锁好门。过了年,他们还要回来住。
老管家听了老夫人的话,心里暗暗盘算要想办法多留老夫人多住些日子,怎么也要到开春才行,再找几个人,把这破院子重新翻盖一下,让主子住的舒适些。
马车行至张府门前,老夫人下车站在大门口张望,忽然问老管家,“京里有没有来信?”
老管家想了想,“只有亲家范府派人送了年礼来,比往年更丰厚些,老奴照着往年的例又填了两样,派人送回去了。”
老夫人听着老管家的回报,点点头,“好好好,好啊!”说着步上台阶,抬腿跨过门槛。老夫人忽然站定,对老管家吩咐,“今年不要贴春联了!”
今年张家经历了许多事,二少爷去了西北,大少夫人离世。按说该是张家唯一男丁韶儿顶门立户,大少夫人作为韶儿的生母,张府今年该贴白色的孝联才是。
老夫人一直当大少夫人是亲孙女不假,但是大少夫人终究是外姓人,贴孝联已经是很是尊重了,老管家不懂老夫人为什么突然吩咐不贴春联。不过老夫人吩咐了,老管家照做便是了。
因为老夫人的吩咐,张府这一年的大年夜格外凄凉,即使老夫人对下人们的赏钱比往年更丰厚也没让这年过得更热闹些。
年过得没滋没味,所以初三,老夫人便要回乡下小院,老管家又是跪又是求才让老夫人住到正月十五。十六一早,老夫人就带着屈羽、韶儿、秋霜、许先生回了小院。
小院里,老管家留下的伺候的人,都被老夫人发了顿脾气撵走了。过年似乎是个预兆,这一年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