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得了消息,收拾完手里的活计,找了由头出了厨房,现在正是晌午,众人都在睡午觉,烦躁的热气,让人恨不得泡在水中。李大娘扫了一眼四下,提着篮子进了景德轩。
小丫头见有人来,忙迎上前:“这不是厨房的李大娘吗?有些日子没来啦。”
“前些日子两位姨娘要的吃食,今日刚送来,我便连忙送过来,瞧瞧还新鲜呢。”李大娘撩开篮子上那块蓝底碎花的粗布,里面能掐出水来的笋,还有几样别的新鲜蔬菜。
小丫头笑着接过:“李大娘快请进,正巧两位主子没休息。”
李大娘脸上的笑更浓,抚了抚鬓角的碎发,嗯了一声,跟着小丫头进了内室。
瞧着屋内的摆设,还有那实木的家具,李大娘心里感叹,别看外面人都说,清月轩那位是二老爷心尖上的人,可她们却忘了,男人就是三心二意的东西,得到了就算在稀罕,也会时不时出来偷腥。
现在清月轩那位怀着身子,不能伺候二老爷,芙蓉苑那位又不得老爷喜欢,这好事,可不就落在景德轩了嘛。
那些眼皮子浅的,开始巴结郑姨娘,却忘了,那位可是个心狠手
毒的主,指不定那日没顺郑姨娘的意,便拉出去打死。
想到自己的侄女,李大娘脸上的恨意更浓。
自秦湘嫁给太子后,郑氏在秦府的地位倏然变了,下面的奴才就算不堪郑氏的面子,也要顾及秦侧妃的面子,那可是郑氏嫡亲的女儿。
郑氏被贬为姨娘后,身边伺候的人也跟着少了一半。如今女儿长脸,便说芙蓉苑伺候的人少。
老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二老爷根本不想为此等小事见郑姨娘。管家没法子,便挑了几个刚进府的小丫头送了过去。
其中便有李大娘的侄女,她这个侄女母亲走的早,算是跟着李大娘长大的,本想着在秦府有个照应,没想到才进芙蓉苑两日,便被郑姨娘打了下不了床,还扬言要卖到花穿上去。
若不是景德轩两位姨娘无意中瞧见,觉得可怜,赏了上好的金疮药,她那侄女估计现在还下不来床。
她并不担心,自己来景德轩的事被郑姨娘知道。她不过是厨房摘菜的人,根本不起眼,谁会在乎她去哪。在说,主子只见那些见不得人腌臜手段,她心里清楚的很,左右用不到自己身上。
不过,李大
娘眼睛提溜一转,若能押队宝,岂不是更好。
“大娘快进去吧,别让两位姨娘就等。”小丫头挑了帘子,侧身让出路啦。
芙蓉苑
赵嬷嬷轻柔的按在郑姨娘的头,这两日天气出奇的眼热,饶是屋内放着冰,也燥的很。
郑姨娘眉头紧皱,脸色略显苍白,秦湘来信,让她想法子。她能有什么法子,这种闺房之事,她也不能强按着太子进去。
想到女儿被太子妃灌了红花,郑姨娘这心便疼的背过气去,怎么会这样。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女儿也被灌了红花,这算不算报应?
如今的二房早没了往日的荣光,先是她失了主持中馈的权利,接着秦正廉又被削职,往日瞧不上大房那赋闲的职位,现在看来,到成了香饽饽。
内忧外患,郑氏一口气没缓过来,便病了。在床上躺了两日,也没能替秦湘想出法子。
“去,命人在弄些冰来。”郑姨娘抬手,赵嬷嬷连忙停下,招呼守在二道门的丫头,去库房领些冰来。
可喊了两声也没见人应,赵嬷嬷恼火的朝二道门走去,挑帘子刚要骂,却见一个人影都没有。心里的火气更大,直接骂骂咧咧朝
二房走去。
郑姨娘疲惫的倚在迎枕上,心里有事,吃不下睡不着。到手的富贵让她就这么放手,她不甘心,可真要铤而走险,她却有些犹豫。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一个不小心,被人逮住,别说秦府就是郑家也会被牵连。郑姨娘眉头皱的更紧,该怎么办?
赵嬷嬷挑帘子回来,手里多了碗冰镇的燕窝,笑着道:“主子,您尝尝。”
“这是从哪弄来的。”这不早不晚,芙蓉苑又没有小厨房,拿来的吃食,郑氏接过燕窝,吃了两口,立马吐了出来怒斥道:“那个贱蹄子,敢以次充好,不要命了。”
赵嬷嬷连忙解释:“主子消消气,这也是没法子啊,老爷回府后,不是去清月轩就是景德轩,哪来过咱们芙蓉苑,那些眼皮子浅的贱骨头门,在顺风倒了别处。”
“这燕窝还是厨房挑菜的李大娘孝敬的。”说着赵嬷嬷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袖笼中的银子,脸上的笑更浓。
郑姨娘听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初她也是憋着一口气,想着女儿成了太子侧妃,秦正廉即便在不喜,也要顾及太子的体面,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茜娘,结了胡,连
老夫人身边的人,老爷都瞧不上。
可眼下为了女儿的事,郑姨娘不得不舔着脸凑上前。
她把碗撂到小几上,脸沉了几分:“这些人不足为惧,你去前院打听一下,老爷什么时候回府。”
“是。”赵嬷嬷点头应下,转身之际,见郑姨娘闭上了眼,犹豫片刻,低声道:“上次主子处置的丫头,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