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伏不敢妄自猜测,又不能不说,犹豫再三后开口:“回皇上的话,奴才没有兄弟。”见皇上脸色沉了几分,继续道:“不过,若是奴才的兄长坠崖,奴才定会奋力寻找。”
他心里暗暗捏了把汗,眼睛盯着皇上的神色,唯恐错过一丝一毫。
皇上对此事的态度,让他摸不准,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派闲王修葺皇陵,不正是皇上的意思,怎么这会……
苏伏不敢反驳,只得更加小心谨慎的侍奉,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希望有人来,特别是凌皇贵妃。
皇上阴沉的脸色缓和几分,缓缓靠在金黄色的迎枕上,慢慢闭上眼睛。
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人。老九这些年深居简出,并无不是之处。成亲后,也恪守本分,至于那些让人眼红的功绩,都是秦府那丫头弄出来的。
细细想来,老九并无不妥,仍是他命不久矣的儿子。
交叉在身前的手,不着痕迹的晃动两下。
他是不是太心急,比起老大和老四,老九根本不足为惧。根本不必为老九担心。
修葺西山皇陵,他命老九去,实则也是试探。
试探几位皇子是否和自己一样,察觉老九的
变化。更甚者,拿老九投石问路,他想看看几位皇子的实力。
几个儿子都封王,虽没有去自己的封地,可手里的府兵还在,封地的每年的收入都照例送到各府中。
有钱有兵,底气比一般人要足。
特别是大皇子辰王,他是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已有十年有余,细细算下来,如果辰王心仪皇位,暗中准备这么久,应该是最有实力的一位。
皇上无声的叹了口气,辰王不是不好,不过他更中意太子,说起来,辰王也在他膝下养了五年,对他和太子,皇上有别与其他皇子,感情更浓厚。
苏伏暗中观察皇上的神色,心里不免替闲王叫屈。
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多少摸清皇上的性子。
皇上后悔了。
圣心难测啊
淅淅沥沥的小雨,缠绵一日一夜,清冷裹着丝丝寒意,徘徊在御书房门外。本该是赏花喝酒,宴请往来的好时节,却因闲王遇刺,整个京城都处于沉闷中。
有的观望,有的无所谓,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手试探。
闲王府气氛也同样低迷。
冬梅和秋莲被送回来,听到消息的时嬷嬷,急匆匆赶到门口,一见面便上前抱着大哭
。
进府平复心情后,几个丫头围着两人,时嬷嬷问道:“王爷和王妃可有消息?”
冬梅摇摇头:“我回来时,他们发现一具尸体,说是王爷。至于王妃,悬崖四周都翻遍,连那些村落都搜查过,都没见王妃。大少爷让我先回来,他和楚家大小姐在那边继续找。”
“一点消息都没有?”夏雪平日寡言少语,可听到主子出事手忙脚乱的比划,恨自己不能言。
既然都是跟着秦清一路走来的人,情分比旁人更加亲密。
被众人质问,饶是有心里准备的冬梅还是支撑不住,在众人的注视下,大哭:“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小姐。”
众人一怔,相互对视一眼,反应过来,冬梅也是受害者,当时那种情况,她要上前,定是性命不保。
个个五味杂陈,最终抱在一起痛哭。
正在这个时候,绿萝和二妞进来。
见两人脸色不好,时嬷嬷问道:“绿萝,你不是去厨房拿饭了吗?怎么空手回来?”
不待绿萝开口,二妞直接把手里的馒头仍在小几上,冷哼一声:“你们瞧瞧,这就是咱们的饭。”
只见几个干巴巴的馒头,裹着青色的帕
子,饶是如此,馒头上黑色的斑点,清晰可见。
主子出事后,闲王府人心惶惶,众人开始散漫,更有甚者,开始准备找下家。
可是他们忘了,她们这些奴才的卖身契还在王爷手里。
府中的林管事知晓王爷出事后,便消失不见。
有人传,是他与贼人暗中私通,也有人说,林海本就是内应,现在不过回到真正主子身边。
谣言越滚越大,到最后,连承平苑的人都不知是真是假。
承平苑都是秦清从秦府带过来的丫头,平日有秦清在,不觉得怎样,如今王妃不在,院外人的嘴脸便显现出来。
二妞性子直,恼怒道:“还不是厨房的常嬷嬷,这段时间府里没有主子,便把她侄子带进来,我们两个去厨房端饭,她那侄子盯着绿萝姐不放,更是说些下流的话。我和他理论,却被常嬷嬷挤兑,说什么在心气高也是奴才,早晚要嫁人的话。”
“你们听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气不过便闹起来,最后,最后常嬷嬷塞给几个馒头,就带着人走了。”
因担心王爷,高嬷嬷这些日子过得很是难熬,本就上了年纪的她,着急上火,一下子倒
下,已在床上躺了两三日。
高嬷嬷是王爷的奶娘,身份不一般,余管家命人请了府外的大夫医治。至于别人,想都不要想。
这个时候,家生子,府中人,秦府的人,众人开始分的清楚。
高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