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点头:“西山行宫厨房的野味,都是我们家提供,以前李大哥在的时候,都是我们两个人送过去,一来二往便与厨房的人熟识,在后来忙不过来的时候,便叫我过去帮忙,按天给工钱。”
“三年前,李大哥去世,松儿便接替他爹的活计。可惜,自从皇上走后,再也没来过西山围猎,我也只是偶尔听到一些关于京城的事。”
李大娘面露遗憾:“我本想着等松儿成亲后,我去京城,可那孩子似知道我的心意,多少媒人上门提亲,他都不应。”
想到此,李大娘眼角含泪:“到底是我连累他们父子。老了老了,还要拖累松儿,若不是大仇未报,我早抹了脖子。”
听完事情的经过,秦清心里五味杂陈,还真是缘分。
现在他们可以肯定,李大娘的女儿就是宫里的凌皇贵妃。现在也解释的通,为何皇上对凌皇贵妃宠爱有加,为何凌皇贵妃到现在都为有身孕。
两人心里插着根刺,这根刺将永远拔不出来。
想来凌皇贵妃心里有怨气,当年若不是皇上,凌家还过着安分的日子,男耕女织,稳享太平。
秦清看了眼厉修寒
,见其点头,才缓缓开口:“李大娘,若我们没猜错的话,您的女儿还活着,如今也是皇贵妃。”
李大娘整个人愣在原地,半晌后,慌乱的拉住秦清的手,嘴唇颤抖的问道:“纪姑娘,你,你刚才说什么?”
认为死了十年的女儿,忽然有人告诉她,还活着,任谁都会如此。
秦清紧紧握住李大娘的手,微微点头:“大娘,您没有听错,您的女儿还活着,如今是宫里的皇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大娘捂住嘴,屏住呼吸,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须臾后,放生大哭,似多年的夙愿终于完成,又似给凌家一个交代。
一盏茶后,李大娘擦了擦眼角,拉着秦清的手,在三确认。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语毕,李大娘才反应过来,神情凝重的看向两人:“皇上对香儿好不好,她会不会有危险。”
皇上自私贪婪的性子,又怎会让人知道她的污点。
最让李大娘担心的是,她的女儿冰雪聪明,保不准那日得到蛛丝马迹,一时冲动下,与皇上对峙,到时候她一人在宫中,哪抵得过皇上的千军万马。
还未从喜悦中出
来,又陷入担忧的恐慌中。
厉修寒道:“大娘,您放心,日后宫里有我,不会让她有危险。”
他护她?哎,还不知道谁护谁呢。
厉修寒很想告诉大娘,您的女儿,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儿,而是主宰整个后宫的皇贵妃。
听到厉修寒的话,李大娘心里稍稍安稳许多,又打听了些凌皇贵妃的近况,知道皇上对女儿宠爱有加,更是把统领后宫职权交给女儿。
李大娘讥笑:“这是她欠香儿的。”
李松回来的时候,见母亲眼眶微红,听了李大娘的解释,知道凌香妹子还活着,也替李大娘高兴。
话说开了,误会解除。四人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回到柴房,秦清关好门,低声问道:“凌皇贵妃是不是已经知晓当年的事。”
厉修寒眼睛一皱,随即叹了口气,伸手拉对方坐下:“我的卿卿,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日日躺在杀父仇人身边,还要轻言欢笑,换做是她,她不管保证那天晚上杀了皇上。
厉修寒目光深远:“她没你想到那么脆弱,女子无欲则刚,凌香她在宫中无依无靠,看似
势单力薄,却是无形的铠甲,任何人都不能抓住她的把柄,她无后顾之忧,做起事来,更加很绝。”
“你以为皇上沉迷美色,不理朝政,是谁的功劳。还有葛家。”厉修寒双手置于脑后,微不可急的舒了口气:“不要小看女人。”
这是他在凌香身上的感悟,女人狠起来,一点不比男人差,更甚。
秦清同情凌香的遭遇,心里也替她担心:“到底是女子,日后有需要的时候,你帮衬一二。”
厉修寒点头,这点不用秦清交代,两人早就达成默契,如今有李大娘这层关系,更不用说。
清冷的半身腰,冷风透过窗户的缝隙灌入,秦清朝厉修寒身上蹭了蹭,两人闭口不言,似乎想着心事。
半晌后,秦清开口:“我们要不要告诉李大娘?”
女儿深处狼窝,哪个做娘的不担心,保不准哪日便听到女儿身首异处的消息,这种煎熬,实在太过残忍。
厉修寒摇头:“还是先不要,两人不见面,反倒都安全,如果被皇上查到蛛丝马迹,暗中杀了李大娘,凌香这么多年的隐忍,功亏一篑。”
“现在知道都安好,便可。”
你若安
好,便是晴天。
这也许就是为人父母,最简单的愿望。
两人商量好,暂时不告诉凌皇贵妃她母亲还活着。
秦清查看厉修寒肩膀的伤,伤口周边已经变黑,可见毒素开始发作,现在耽误之际就是祛毒。
她心里琢磨怎么办,西山行宫是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