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把证物递到秦太师跟前:“老爷,您看这还绣着字。”
当那粉色的‘沈’字呈现在众人眼前。郑氏和秦湘脸色大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看向郑佑阳。
当事人也蒙圈,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怎么回事,衬裤上居然有字。
那这个‘沈姑娘’是何人?
秦清向来信奉礼尚往来,按下心中的笑意,眼神定定的落在郑佑阳身上,声音清浅,像拨弄琴弦上的琴音,清脆悠扬却掷地有声:“表哥,原来你喜欢沈嬷嬷,不过年岁恐怕不合适,这倒是为难了。”
“什么?沈,沈嬷嬷……”郑佑阳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是知道梅园有个年迈的嬷嬷,好像已过知命之年,听闻终生未嫁,想想就觉得恶心。
人群中,传来几声低笑。众人肩头微颤。
大房秦沉羽低头憋笑出声,摆了摆手道:“抱歉,是我失礼了。”
郑氏和秦湘眼里冷冽呈现,阴冷的笑意僵在唇边。
郑佑阳脸色惨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会是沈嬷嬷。秦湘明明说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太师扫了一眼,脸色难看到极点。
这就是自己费
尽心思抬上位的女人,如此上不得台面,竟让此等伤风败俗,不学无数的家伙进门,让他在太子面前丢近脸面。
想到那日欧阳氏的话,秦正廉有了主意。有些事确实该入手了。
秦清眼眸微垂,上前施礼轻声道:“爹爹,百姓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女儿只有沈嬷嬷一人,还忘爹爹原谅,女儿不能放她走。”
轻飘飘的话,如一面双刃剑,拨开层层云雾,直逼红心。
郑氏眼看局面失控,不甘心的瞪向郑佑阳。
说来,到底是风月高手,郑佑阳脸色一变悲色涌现,不依不饶的大声道:“清儿,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说谎,今日明明是你约我至此,又为何陷我于不义。我自知比不上九皇子,只要你开口,我愿成全你们。”
郑氏闻言,眼角飞扬,刚才还郁结的气息慢慢熨烫的舒服,眸底带着满意之色。
郑佑阳是郑府庶出,可惜郑氏嫂子薛氏膝下只有一女,到让妾氏拔了尖。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眼界一般,加之郑老夫人就这么一个孙子,宠的厉害。
这些年没少给郑府惹麻烦,好在没出人命,散些银钱便了事。
薛
氏常年被家里的狐狸精压制,自是不悦,常与郑氏抱怨。两人合计才有了今日秦府之事。
郑氏自是不怕自家大哥抱怨。
秦清虽容貌受损,可也是秦府货真价实的嫡女,外祖父家更是纪浙一带的富商。听闻秦清母亲成亲之时,二十单的陪嫁,多少人红了眼睛。
只要坐实两人有染,到时候纪家为了不委屈秦清自然会多送些陪嫁。
郑氏算盘打的响,薛氏更是满意。
秦清身如修竹,目光如冰直逼对方:“表哥,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却屡次羞辱与我,是觉得我孤身一人,好欺负吗?”
“你先偸了沈嬷嬷的衬裤冤枉与我,若不是我心疼沈嬷嬷年迈,把梅园最好的料子给她做衣服,今日我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清女如松,倔强清丽,宛如皎皎明月,让一侧的厉佑安生出一种保护欲。
往日怎么没发现她的好。
秦湘见太子的眼神落在秦清身上,咬了咬唇,眸光流转:“姐姐,表哥真心爱慕与你,你若也喜欢表哥,可求爹爹做主,必定终身大事……”
“妹妹喜欢表哥?”
秦湘脸色一惊,连连摇头:“大姐姐说
什么胡话,我何时说过。”
“那我又何时说过喜欢表哥?”
秦湘没想到秦清如此伶牙俐齿,竟无话反驳。
郑氏心里气的咬牙切齿,却笑着温和上前:“你妹妹也是担心你意气用事,既然你说阳儿冤枉你,可有证据?”
秦清闻言:“那表哥可有证据?是梅园那个丫头传话,你指出来。或是可有书信为证?”
郑佑阳吭哧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此时大家已知分晓。
秦清莞尔一笑,清辉的目子温润如初,宛如湖面波光滟潋:“表哥没有,我有。”
“前几日太夫人把夏雪赐予我,今日见时辰尚早,便带着沈嬷嬷去了莫安堂,直至刚才和大家汇合,爹爹若不信可派人去问问钱嬷嬷。”
“若我钟情与表哥,又何必如此麻烦,已女儿今时今日的容貌……”秦清伸手摸着那长满毒疮的脸,忧郁之色爬上眉梢:“有人愿意娶我,已是万幸。”
一番言论有理有据,委屈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秦清见秦正廉的脸色变了又变,知道事情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臆想,长袖掩面,肩头颤动:“若爹爹还不信,大可彻查。”
说完转头离去。
太子望着秦清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未有半点痴意,为何?
秦清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抬手接过沈嬷嬷递上的茶,猛灌几口。
这演戏还真不是人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