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一下子往后仰,苏元林急忙接住,早就知道老娘有战术后仰的毛病,赶紧扶着她坐下。
“娘,您别晕啊,挺住啊!不然,我要被抓去流放了!您就一个儿子都没有了!”
苏母一颤,眼里恢复了些光芒,急忙强撑着坐了起来。
“老大,你说怎么办?”苏母脸色依旧惨白,她知道,又要出血了。
苏元林半蹲在她椅子前,低头说道:“看来,只能卖地了。”
苏母留下了鳄鱼的眼泪,如今苏家只有一亩中等地,十亩下等地了。
如今冒出这么一档子事儿,150两啊!下等地就算二十两一亩,也得卖上八亩啊!这样一来,苏家算是彻底完蛋了,只剩下一亩中等地,和两亩下等地了。
“当村长!你当个铲铲!”苏母突然怒骂,呼呼地出着粗气:“你当这村长,一文钱没给家里挣回来,还把家都败完了!你!去辞职,咱们不干了!”
“娘啊,不干,也是要坐牢的!”
“什么!不干也要坐牢?”苏母吃惊了,老二坐牢了,如今老大也要坐牢,她看着陈虎,问道:“老四!你给想想办法。”
陈虎也一筹莫展,村民还好说,这是县里要收的钱,谁敢赖,他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姐,我们把田地拿去当铺活当,我认识朋友,一个月只收一成费用,一百五十两,就是十五两一个月,咱们抓紧搞钱,早日赎回来。”
“你怎么搞钱啊,典当保管费一个月就是十五两!”苏母拄着拐棍说道。
“羊毛出在羊身上嘛!”陈虎说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靠水费涨价!咱们人多,又有上河村撑腰,五文钱一担,爱给不给!如今我们一天百担水,哪怕少一半,一天也是五十担,二百五十文钱,一个月就是……”
苏母一棍子打到他腿上:“你是不是不识数啊!我都知道,一个月才七两五,当铺保管费都不够!”
“四舅,你这不行啊!”苏元林苦道:“这水五文钱可是不得了啊,他们一年下来,挣的钱水费都不够,他们宁愿不种地也不会给啊!”
已经涨到了三文钱,算是极限了,陈虎也没了办法。
“罢了!罢了!我们认栽了,卖吧,卖吧,还指望着救你弟弟,自身都难保咯……”苏母起身,佝偻着往里屋走去。
苏花儿随后怒道:“哥!这和上次烧了我们家地一样的,莫名起火,会不会是那贱人干的?”
“我也怀疑,可是,没有证据啊,县里的捕头都查不出来。”
“又是那个贱人!如今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苏花儿咬牙切齿问:“四舅,能不能?”说罢,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陈虎眼睛一挑:“花儿,你可知道那贱人的伸手不一般,我打不过啊!”
“可恶!”苏花儿狠狠一跺脚,突然,她说道:“要不然,把苏三绑了,让她给赎金,一百多两要给吧,这样,我们家就不用卖地了!”
……
王志杰与县令有点交情,自然是认得师爷的,他带着唐风等人来到了烧毁的粮仓。
带来了进出粮仓的几个守村人问话,都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唐风看着地上黑乎乎的粮食,坍塌的屋顶,还有水渍,对王志杰说道:“昨晚那个夜行人最可疑。”
紫竹过来,手里捏起一截焦炭:“少主,这上面有蜡的痕迹。”
唐风捏起一点:“蜡?若是没有灯芯,要点燃这蜡块便要费不少劲,而且,蜡燃不了那么快,她一直在外面,是怎么点燃这蜡的?”
“有可能是林氏。”王志杰摇头,把上次苏家麦地着火的事情也说了一遍:“她说是老天爷报应,我们干这一行久了,怎么会信这些,我也苦于没有证据。”
“最大的动机就是报复苏元林。”紫竹说道:“不过这苏元林着实该死,不管是谁,算是替大家出了恶气。算是人心所向。”
唐风倒不是心疼这些粮食,反正有苏元正兜底,至于林柠,他也没有证据,他苦笑道:“没想到,我们倒是栽在这村妇手里了,她倒是个幽司的人才。”
众人讪笑,仿佛所有人都知道是林柠,却闭口不提,拿她没有办法。
唐风倒是诧异,问王志杰:“她为何如此热衷于对抗这苏元林,按理说,这不是她夫哥吗?”
“唉,这林氏啊,被苏家买过来当续弦,结果夫君没见过不说,苏家一分钱不给她,粮食和地也不给她,她还要自己花钱养苏元正丢下的孩子,以前她可不这样,以前被苏家欺负得可惨了,嫁妆用完了回娘家要钱,被娘家赶出来。”
“还有这等不要脸的人?”紫竹气得柳眉倒竖。
“这还不止,上次被一棍子差点打死,活过来好像就灵光了,苏家要卖小孩子被她救了回去,是她的继女,后来苏家差点打死了她的继子老四,就是苏风,也被她花钱拿酒洗澡给救回来了,这梁子搭的够深,后来苏家想捉她的奸,结果搞了乌龙,捉了自己孙子,我怀疑啊,都是中了这林氏的计!”
“哼!活该!”紫竹脸色稍好。
“她如今闹着要和离,我说怎么找不到苏元正签字,原来在牢里。”王志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