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平日里自己也算是遇事冷静的,为什么在这个婶婶面前,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
“想来你家境不太好,家里供你读书已是耗费颇大,若就这样被开革了,如何面对父母?”
丁浩此刻仿佛被林柠重击了心脏,自己都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
“告诉我,我保你!说到做到,我做生意,讲究诚信。”
丁浩这时,突然松了一口气,他常常听到苏风这样说,这仿佛是一种底线。他终于低下了头:“对不起婶婶,我家境困难,苏风也是帮我想些法子挣钱,我们所获之利,一人一半。”
“是谁出的主意?”林柠比较在意这个问题,究竟是老四提出的,还是这丁浩提出来的,这取决于谁是主谋,谁是帮凶:“我会立刻分开问你和苏风,二人若是有说的不同,定然有一人在说谎,如果你不说老实话,我就不会保你。”
丁浩低下了头:“是苏风提出的,我一时被钱迷了心智,就答应了。”
“给我说说过程。”
……林柠一听,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不仅左右手都可以写字,还能模仿别人字迹到七八分像,这两个小子已经卖过一次了,夫子毫无察觉。
听到后面,更是吃惊:“他把苏河砸了?”怪不得来的那青衣小厮要找苏河家。
“是苏河先打苏风的。”丁浩急忙辩解道:“苏河骂他是个没娘的杂种。”于是,把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林柠微微沉吟,问道:“你们卖作业的事情,屁股擦干净了吗?”
“干净了,干净了,那几个买作业的同学,我们已经说好了……”丁浩正在说,林柠摇头:“不对,你只是让他们不开口,万一有人分开恐吓他们就会绷不住就会说错,你去告诉他们,这次夫子要抓典型,买作业,也是要开除的!你这样说……”
丁浩的眼睛,越睁越大。
林柠被孙夫子带到了医务室,这时候,金氏已经在这里气势汹汹地等着她了,她身边还有一位年纪稍大的夫子,刘夫子。
金氏双手叉腰指着林柠:“终于来了,今天你们家苏小四砸坏了我们家苏河的头!我儿子现在还躺在里面,你自己说怎么赔吧!”
林柠胸前环抱双手,针锋相对:“就你们家苏河那脑子,不用砸都是坏的!再说了,就你们家苏河那肥猪一样的体格,我们家老四能去招惹他吗?”
“喂,喂,你们二位都是亲戚,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商量。”刘夫子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急忙劝道。
“谁跟她是亲戚,我呸!”金氏喊道:“夫子,今天那个苏小四,又砸了我家孩子,又卖作业!这种孩子,不开除了,私塾的风气都被带坏了!”
林柠冷笑一声:“少废话,你有证据吗?空口白牙的,我还说苏河偷钱了!”
“放屁!我有证人!”
“好啊!”林柠对夫子说:“那就请来一问。”
不一会,那两个苏河的同窗被请来,两人摇着折扇,一副附庸风雅之态。
林柠却说道:“孙夫子,请把这两位,分开到不同的房间!我要分开询问,谁说谎,谁说真话,一问便知,免得在一起,哼哼,串供!”林柠说到这里,冷眼一瞥,两个学子顿时感觉寒芒一片。
刘夫子也点头:“这倒是新奇,如此也好。”
金氏心中一惊,上次她就挨过一次林氏审讯法,不过事已至此,这次有十足把握,不怕她。
“请刘夫子随我一起。”林柠和刘夫子一起,先是问了苏河,苏河的说法,他听到小老四吃饭时候谈及买卖作业,然后在食堂外质问他,小老四为了逃脱,就用石头砸了苏河。
林柠没说什么,便来到第二间屋子,找到同窗甲。
“你坐那里!”林柠拿出一个小板凳,让他矮矮地坐在房间中间,她和刘夫子则是坐在太师椅上,这同窗甲顿时矮人一等,心中有点毛毛的感觉。
林柠起身说道:“我哥是府里的捕头,我自幼便懂得审讯一道,谁说真话,谁说假话,一问便知!”
同窗甲看到林柠的眼神,冷冽如刀,急忙躲开。
林柠说道:“我已经问过苏河,还有你那同窗乙,他们都已经招了!”
刘夫子一愣,哪里问过同窗乙了,不过,由不得他说话,林柠紧逼同窗甲:“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起誓!”
那同窗甲一脸懵逼,只见林柠说道:“我承诺,我所说的一切皆是真话,如若有假,愿意承担一切律法责任!”
“夫子!我这……”这同窗甲立刻就怕了,不是让自己过来作证吗,怎么搞得自己好像犯人一样。
“你不用担心,你说真话便好,读书人讲究诚实,若是你说得跟他们不一样,那就是你在说假话,做伪证的话,我会让我哥哥来抓你,革除学籍!”林柠说完,突然提高嗓门:“我再问你一遍,可敢承诺,所说皆是真话?”
“那,那自然是。”
林柠说道:“好,我问你,苏河为何要打苏风啊?也就是苏小四。”
刘夫子一愣,你这问的,明明苏河不是这样说的呀,是苏风打了苏河!
可这同窗甲立刻倒豆子似的全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