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李彪有条不紊的安排完毕,一旁的尹正军二人这才摸清套路,当即恍然大悟的笑道,
“老李啊,你这人,让你从军行伍倒还是一件好事,这要是安排你去搞阶级斗争,这些地主老财怕不是要被你给玩得团团转?”
“哈哈,老尹,要是老李把这些把柄都给落到实处,那刘恩亭这帮老家伙怕是要狗急跳墙!”
听得两人所言,李彪也只是跟着笑了笑,
“这些个豪绅财主,要是不给他们下点猛药,可不会这么乖乖听话,而且行商之人,颇擅钻营,别看一个个表面老实得跟孙子似的,但是私下里,且不说与土匪、国军,哪怕是日本人,都是有所交际;要不然,日本人占城这么久,会不垂涎他们手里的钱财?所以说,让这帮子墙头草吃点苦头不是坏事,一来资金流出,有助于抗战大业的进行;二来嘛,也是为了给我军率先表个态,以后若是再遇上这种情况,各部都能悉知!”
两人点头,李彪说的完全在理,其实这些他们都知道,只不过一方面要考虑队伍形象问题,另一方面,又处于担心将这些人推向敌对势力的心态,所以尹正军二人先前才颇为犹豫。
现在知道了李彪的计划,没了担心,自然也就放宽心态。
主动给两人倒了杯热水,萧剑笑道,
“你这是活生生给我们两人上演了一场杯酒释兵权啊,对不对,老尹?当年李自成进京,东林党叫哭没钱,一顿打挨下来,硬生生扒出了数千万两白银,足可以抵明朝数十年的财政收入;没想到今天还让我给开眼了,这出戏让你给演得活灵活现!”
尹正军轻抿了一口茶水,跟着笑了笑,
“要不说老李脑子灵光,还好老子这团里缺了个副团长,不然这种好事,哪能轮到我七六二团头上来!”
放下水杯,李彪笑道,
“我说两位领导,你们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咱们现在等着就行,看着吧,以这帮商贾的行事风格,要不了两天,就会自动把狐狸尾巴露出来的!”
说是晚上送钱,不过时间只到了下午,几辆马车就开到县衙门口,由刘恩亭亲自带队,押着一万大洋前来交付。
命人将大洋搬进县衙,李彪随意打开一个箱子看了看,里面装着的全是叮叮当当的银元。
“呵呵,刘会长,一万现大洋,我本以为你们还要筹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送来了?”
看着李彪眼神中带着的些许玩味,刘恩亭的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两下,急忙堆笑道,
“李团长说笑了,自从此处回去,我商会成员急忙赶到钱庄,把家底都给掏出来了,不敢怠慢,老朽这才急忙给李团长送来!”
这刘恩亭话里话外都在哭穷,李彪也懒得拆穿,对着刘恩亭的话纠正道,
“刘会长,话可得说清楚,这钱不是给我的,是支持抗战的,你这话是在给我挖坑啊?”
李彪说话间,王武眼珠子一瞪,上前揪住刘恩亭的衣领,
“俺家团长才不稀罕你这些钱,有些话可得想好了再说!”
王武年轻力壮,又是练家子,这一把抓上去,都快把刘恩亭给提起来了,一旁的家丁马夫见到王武瞪眼的凶相,也不敢阻拦,只剩下刘恩亭拱手求饶,
“李团长,老朽真无此意,还请明鉴啊!”
“行了,小武,这刘会长是咱们的贵人,为革命出了这么多钱,怎么能这么粗鲁,赶紧放开。”
见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李彪将王武叫回,随即说道,
“哎呀,刘会长,这钱也送到了,要不留下来吃个午饭?”
经过刚才这么一出,刘恩亭哪还敢留下,急忙摇了摇头,
“李团长,不敢叨扰,这商会还有点琐事,需老朽回去处理,就不久留了,告辞!”
说完,便是带着马夫家丁逃也似的出了县衙。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刘恩亭回头恶狠狠的盯了县衙大门一眼,冷声道,
“好你个李彪,给你送钱还遭受如此羞辱,等着,不是想管理神宁县城吗?老子倒要让你看看,谁才是神宁县的大老爷!这么多年老子都熬过来了,你想跟我斗,还嫩了点!”
以刘恩亭的聪明,早已看出李彪对他们这些豪绅的眼馋,不过还没走到撕破脸皮那一步,刘恩亭也不想刀兵相见,这才有了今天主动上门送钱的一幕。
毕竟自革命开始以来,刘恩亭对各方军队的态度多少还是做出过了解的,这几年间,乡下多部分地主,甚至是一些盘踞多年的城里豪绅都在共产党这里吃了亏,许多人土地财产不保不说,闹到最后,连命也给丢了,若非迫不得已,刘恩亭并不情愿彻底对立。
可今日李彪三番两次的羞辱于他,让刘恩亭心中已经做出了反击的打算,毕竟他自从接手商会会长以来,和清朝势力打过交道,和割据的军阀势力打过交道,甚至是连日本人也在他的宴请之列,可这些人在面对刘恩亭的时候,都会表现得客客气气的,又岂会如同李彪这般?
想到此,刘恩亭眼神一变,对着身旁一名牵着马的小伙说道,
“小商,你马上骑马出城,连夜上五峰山,告诉你表哥,就说城中有变,急待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