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官帽的内衬。
他颤抖着嘴唇,像个快要散架的破车轮子,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下官……下官知情,但,但是……”
“但是什么?是收了他们的好处,还是与他们狼狈为奸?”
苏尧猛地一拍桌子,那上好的红木桌子竟被他拍出一道裂纹,可见其内力之深厚。
堂下的士绅们见刘县令要招供,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叫嚷起来:
“刘县令,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
“就是,我们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好处,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刘县令被他们吵得头昏脑涨,索性一闭眼,破罐子破摔地喊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嘴硬!这些年来,你们哪个没给本官送过银子,送过美人?本官替你们隐瞒罪行,你们也投桃报李,咱们这是合作共赢,心照不宣!”
此言一出,堂下顿时鸦雀无声。
那些士绅们一个个面如土色。
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刘县令。
竟然敢当着苏尧的面,把他们这些年的勾当抖落得一干二净!
苏尧冷笑一声,道:
“好一个‘合作共赢’,刘县令,你可真是个‘好官’啊!”
刘县令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苏大人饶命啊!下官只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求苏大人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饶了小的一命吧!”
“饶了你?”
苏尧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刀。
“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思为民做主,反而与这些奸商勾结,鱼肉百姓,你对得起头顶的乌纱帽,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官服吗?”
“苏大人,下官知错了,下官真的知错了!”
刘县令哭喊着,不断地磕头,额头很快便磕破了,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苏尧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这些人渣,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来人啊,将刘县令也一并拿下!”
苏尧一声令下,几名锦衣卫便上前,将刘县令五花大绑起来。
刘县令被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着,大声喊道:
“苏大人,你不能抓我,我是朝廷命官,你无权抓我!”
“哼,朝廷命官?”
苏尧冷笑一声。
“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知法犯法,贪赃枉法,本官身为锦衣卫千户,有权将你缉拿归案!”
“苏大人,冤枉啊!下官只是和他们吃了几顿饭,连礼物都没收过,这怎么能算是贪赃枉法呢?下官对他们,那是恨之入骨啊!下官只是为了麻痹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好找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啊!”
“哦?是吗?”
苏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你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啊?”
刘县令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苏尧摇了摇头,懒得再和他废话,转身对黑影说道:
“把这些人全都押回京城,听候皇上发落!”
“是!”
黑影领命,指挥着锦衣卫将那些士绅和刘县令押了下去。
县衙大堂外,围观的百姓们见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恶霸们都被抓了起来。
顿时欢呼雀跃,纷纷跪倒在地,高呼:
“青天大老爷!苏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啊!”
县衙外百姓的呼声如海潮般涌动,苏尧却面色平静。
这些奉承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转身回了后堂,端起紫砂茶壶,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
浇灭了心中几分燥热。
不出所料,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士绅们,现在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
争先恐后地递上拜帖,求见苏尧。
“大人,我家世代行善,那刘县令贪墨的银两,小老儿一分一毫都没沾染啊!求大人明察!”
“苏大人,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求大人开恩,放小人一条生路吧!”
各种哭诉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黑影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士绅们。
如今却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摇尾乞怜,心中只觉得痛快无比。
“大人,要不要把他们都赶走?”
黑影压低声音问道。
“不必理会。”
苏尧淡淡地吐出三个字,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知道,这些人现在之所以会如此低声下气。
不过是怕了,想要求他网开一面罢了。
苏尧放下茶杯,缓缓起身,冷笑道:
“想见我?那就让他们在门外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
黑影领命,走出门外,对着那些还在苦苦哀求的士绅们,冷冷地说道:
“我家大人说了,不见!你们都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那些士绅们顿时面如死灰,但也不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