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对方矛头已经直指自己了,林深等人才看向了对方。
林深将对方愤怒的样子收入眼中,笑说道:
“不知多里库二当家阿里乌大人为何如此说话?我们同在座的所有人都一样,坐在这参与宴会,但是多里库家族却只说我们几位使臣目中无人,可是因为我们不是北延族人,所以觉得软柿子好捏,便一盆脏水泼下来?”
“我,我何时说过你们是软柿子......”
“你还说这通婚令就是坨屎,抱歉各位,不是故意影响大家的食欲,只是为了更客观表达阿里乌大人的意思。你将通婚令说得如此不堪,你是在嘲讽北延王上和大越皇上的决定吗?”
王上的脸色沉了下来,阿里乌结巴道:
“我何时嘲讽了,我要说的那人是你.......”
林深笑着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对,你要说的是我,你不认可我,也不认可大越,亦不认可北延的王室?因为我们使臣今日是作为北延的贵客来王宫参与宴会,你却字字句句都在明讽,暗讽我们几人的存在,暗讽北延王室邀请我们的决定,而我们代表的是大越,你同时是在暗讽大越的存在。”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似恍然大悟一般高声道:
“阿里乌大人,看来,你是十分不满大越的皇室和北延的王室,甚至不满两国交好啊。”
到此,林深突然又皱了皱眉头,语气疑惑:
“难道说是因为你们多里库家族贩卖铁器,要通过战争来发横财,而两国交好避免了战乱,影响了你们的财路吗?”
话音刚落,满屋的人都噤了声,放眼望去,都是震惊的神情。
这大越使臣当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有些人突然庆幸刚才没有做出头鸟,不然这还真是有些遭不住。
多里库家族有一个商业支线,便是贩卖铁器,而铁器是被用来制作兵器的。
虽然这在大越是属于朝廷管理的,民间商贩不得私自买卖运营。
但是在北延,允许部分铁器私自贩卖,其余部分由王室管理,之所以会有这条规矩,是因为曾经的北延,算是被四大家族以一举之力撑起来的,而北延王室为了感念大家,便会给予一定的宽厚。
对于多里库家族,便是将他们的铁器贩卖权利保留了下来,但是,随着王室的稳固,多里库家族的这支商线逐渐被王室所盯紧。
所以,即使没有放在明面上,但是多里库在这条支线上是尽量低调,而且不声张,王室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方相安无事到了今日。
但,今日林深却将这不得明面的话说了出来,多里库家族坐着的人,包括那些长老都慌了神。
阿里木神情肃穆,阿里乌没有想到林深竟然知道多里库家族的铁器贩卖一事还将此事在大庭广众下说了出来,也震惊在原地,那瞪大的眼显示他心中已然慌了。
台上的王上和下面的大王子脸上的神情都十分严峻肃穆,没有说话。
阿里乌还想说话,被阿里木怒斥:
“给我回来!”
大哥发话,阿里乌灰溜溜地坐回了位置上,还闷头喝了一口酒,以显示自己的不满和懊悔。
阿里木看了眼王上的神情,立即起身,对着林深说道:
“林大人,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多里库家族在战场上,从来都是第一先锋,每回清理战场,牺牲最多的都是我多里库家族的人,我们对北延王室向来一片赤诚之心,从不曾变过。”
这是在反击林深说他们嘲讽王室的话,以此勾起王室对他们多里库曾经无私奉献的回忆。
“再是,我们虽然贩卖铁器,但都是小本经营,这点多里库家族的账可以随王上去查阅,我们随时可以奉上。”
台上的王上听到这话,紧皱的眉头有了松动的痕迹。
“最后,我代我弟弟阿里乌给林大人,左大人和颜大人道歉,我们无意冒犯,奈何他酒量不佳,酒劲上头,酒品又不行,这才说了胡话,我多里库家族,永远支持王上的一切决定,永远忠诚于齐鲁王室。”
说完,他拿起酒壶:“今日,我自罚三杯,以惩我管家不严,还望大家以他为戒,莫要同他一样犯糊涂了。”
话落,三杯酒瞬间下肚,林深看着阿里木微眯了眯眸子。
那日在大王子宫殿,看这人气急败坏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只有脾气没有脑子的人。
今日一看,倒是他看走眼了,一个家族的掌权人,怎可能是轻易恼怒之辈,本来王上神情都有些不满了,被他三言两语,倒是给抚平了。
这人,能屈能伸,城府极深。
林深见状,这时候自然不能拂了他的面子,也端起酒杯:
“哪里,阿里木大人言重了,我们也只是探讨罢了,如有不妥之处,还请见谅。”
对方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深。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阿里木对着一旁的西琳说道:
“你如何打算?”
西琳笑笑:“父亲觉得如何?”
“是个苗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咱们的人。”
刚才的阿里乌言辞犀利,不过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