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花淡定拍了拍林深的肩膀,示意他松开自己,她转身继续看向那无边的土地:
“你说,这洛都究竟有什么魅力,在陕地时,黄二娘就老炫耀黄晚晚要去洛都当官夫人了,那些寻常百姓也都以家中有亲戚来洛都为荣;但是,我来到洛都之后,却只觉得这里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
“那些宴会上的后宅女子争奇斗艳,一句话有八百个心眼子,那些人见你失了势躲得远远的,仿佛多说一句话就会染上瘟疫一样,但你一旦得了势,似乎身边都是好人了,那些往日难待的人都显得平易近人起来。”
说到这,黄梨花深深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偶尔还会想起在寅州的日子,这大千世界,不是只有洛都,不是只有陕地,甚至不是只有大越;今日,闻风同我说他想去北延看看,我一开始觉得害怕,害怕人生地不熟,害怕遇到危险,后来我是羡慕,羡慕他能走南闯北,仗剑天涯......”
林深静静在一旁听着她的碎碎念,今日酒楼的那番话回荡在耳边,她语气中的艳羡毫不掩饰。
他转头看向黄梨花,她眼中的光一闪一闪,似乎之前看到她这样还是她在陕地决定开始摆摊做买卖的时候。
看着看着,不觉看了入迷,似鬼使神差一般,缓缓道:
“嫂嫂,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开洛都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可好?”
听到这话,黄梨花捂嘴轻笑:
“等你成家了再说吧,待儿女绕膝时,说不定你都舍不得离开洛都。”
她完全不把林深的话当一回事,只当他一时兴起。
林深见她如此,也不再说话,只静静站在身侧陪她一道看这洛都的景色。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黄梨花单薄的衣裙被吹起,她双手揉戳了下手臂缓解冷风带来的寒意。
突然,一件带着暖意的衣袍盖下,黄梨花抬头便看到林深深邃的眼看着她,声音温润:
“不要等会着凉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黄梨花感受了一把面如冠玉的相貌,她有些不自在地转回头,也不推辞,将衣袍拉紧了些,一股衣裳带出的檀木香袭来,那感觉就像是被抱在怀里一样。
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衣袍边缘,随后将衣袍取下,放到林深手里,说道: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林深看着手中的衣袍,似不知晓黄梨花的别扭,直接将她拉了过来,将衣袍直接罩在她身上,并且系紧打了个结。
黄梨花被他的操作弄得有些发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林深将黄梨花打横抱起,低头看着她:
“等会下去还会吹风,不要着凉了,怎么这么不听话。”
听到他像批评小孩一样批评她,黄梨花下意识反驳:
“你,你不要以下犯上,我,我好歹是你嫂嫂,你放尊重点......”
声音越来越小,被他直接抱在怀里,黄梨花说话都没了底气。
只听林深低沉笑了笑,随即一跃而起,两人瞬时离开了摘星台。
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黄梨花将衣服脱下还给林深:
“今晚谢谢你。”
林深接过,低头凑近她,将手放在她头上轻抚,微微一笑:
“嗯。嫂嫂好好休息。”
黄梨花一拍他的手,嗔道:“没大没小。”
说完转身就进了屋关上了门,林深看着紧闭的门,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还带着余温的衣服,随后满意地将它重新套在了自己身上,一股清新的花香和檀木香交缠环绕周身,勾着嘴角往自己的院中走去。
......
翌日。
一扫昨日的阴沉,艳阳已经缓缓升起,晨光透过树上的水滴落在地上,形成斑斑点点的光迹。
林深院中,小厮已经将新的衣服放在了一旁,想要拿起挂着的衣袍去清洗时,在一旁穿衣的林深阻止了他:
“这件不必拿走。”
小厮虽不明白,将手从衣袍上收回,低头应道:“是。”
下一刻,小厮又见他将昨日的衣袍套在了身上,有些犹豫道:
“大人,这件昨日穿过了,今日再穿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世家的人穿衣不过夜,更遑论这还没清洗过的衣服,让别人知道了是会笑话的。
林深若无其事地将衣袍穿好,语气随意:
“没什么合不合适,我喜欢的就是最合适的。”
说完便径直往前厅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小厮。
黄梨花迈着莲步走过长廊,来到前厅的时候却发现林深还在,但是这会已经巳时了,平日这时他都出府了。
林深见黄梨花来了,同她说道:
“嫂嫂,收拾下同我一道出门吧。”
黄梨花疑惑:“去哪?”
“去诏狱司。”
上了马车之后林深又拿出了一件黑色带帽的斗篷递给黄梨花:
“等会穿上这个,不要让人知道了你。”
黄梨花点点头,乖巧套上,随后才问了从刚才一直迷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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