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首辅暗暗咬牙,这件事的关键便在于,先帝是否知情?
若先帝不知情,江璃和谢长安便是欺君之罪!
问题是老皇帝已宾天,死无对证,赐婚圣旨又是他亲自下的,这笔糊涂账便再也说不清了。
目前唯二能够指证他们的关键人物,张太后、廖无庸,又分明站在靖安侯这边。
这一仗,他们竟是输了个彻底!
最后,王御史因为构陷靖安侯,对先帝大不敬,被撤职查办,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这件事并没有因此落下帷幕。
不久,梁首辅、常阁老一脉的官员们便被锦衣卫查了个底朝天。
不是这个贪污受贿,就是那个监守自盗,或是谁谁买官鬻爵,更有什么纵容族人鱼肉百姓、收受好处私放犯人……
甚至连某官员二十年前冒名顶替他人,抢夺他人功名的事,都曝了出来。
南宫清和早就得了谢长安的密报,当下便下狠手,把这些官员统统撤职查办,并一一追究其罪行。
又趁机将空出来的位置换上了年轻的官员,整个朝堂的风气为之一新。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后,必定会将朝臣换上自己的心腹。
本来这应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没想到梁首辅等一干老臣沉不住气,率先发难,正好给了新帝借口。
锦衣卫一通操作猛如虎,梁首辅、常阁老一派的官员,差点儿被清剿一空。
他们暗暗咬牙,明知这是谢长安与靖安侯明晃晃的报复,却又毫无办法。
落马的官员每一个都证据确凿,锦衣卫连二十年前的人证物证都翻了出来,甚至连某官员与小妾的枕边私语,也成了呈堂证供。
梁首辅百思不得其解,这些证据,谢长安到底是怎么弄到的?
这自然是肥耗子的功劳了。
江璃大大嘉奖了它一番,并答应给它挑一个小庄子,作为“鼠大仙”的封地。
肥耗子心花怒放,它可是大楚第一只有封地的耗子!
梁首辅下了大力气,暗暗调查靖安侯在东厂当暗卫的事情。
他终于得知,东厂竟然有“厂蜂”和“耗子密探”!
靖安侯是海外某神秘宗门的弟子,有驯兽之能,那些厂蜂、耗子密探,还有那只破了齐王蛊术的大公鸡“威武将军”,全是她训练出来的!
梁首辅现在知道先帝和张太后,包括镇国公、廖无庸,为什么都要力保她了。
有这等神秘莫测的手段,只要她不谋反,就算捅破了天,皇家也会对她睁只眼闭只眼。
别人再聪明,也是“智多近妖”,靖安侯简直就是个妖怪!
梁首辅很绝望,我等凡人,如何能与妖怪抗衡?
他不得不服了。
没有那些老臣出幺蛾子,拖后腿,龙门的各个项目推进得很快。
龙门军工、龙门书院陆续挂牌成立。
其间墨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墨七郎的爹,现任的墨家钜子,因病体不支,提前退位。
墨七郎回了一趟墨家族地,正式接任墨家钜子。
他处理完族地的事情后,便带着一队墨家后人,迅速投入到龙门军工的建设中。
不久,由靖安侯、皇后、德妃牵头的女子书院也开张大吉。
张婉婉坚持女子书院也要冠以“龙门”之名,这个书院最后命名为“龙门女子书院”。
让江璃意外的是,出任女子书院山长的,是当代书圣——白莲居士!
更让她大吃一惊的是,白莲居士竟然是个女子!
她闺名崔菡,也是清河崔氏女。
“白莲居士是我堂姑姑,长年寡居在族地,不见外人。”
崔瑾笑道,“姑姑很感激你,没有这个机会,世人也不会知道,白莲居士居然是女儿身!”
江璃感叹道:“白莲居士出任女子书院山长,确实最合适不过,说明咱们大楚女子亦是人才辈出!”
崔菡见了江璃,也是喜欢得紧。
她拉着江璃的手,笑吟吟道:“早闻靖安侯大名,今日得见,实是名不虚传!”
“靖安侯字如其人,洒脱不凡,日后你我可要多多交流一下啊。”
江璃不好意思地:“我哪敢与您相提并论?这就好比,鲁班门前弄大斧,真真羞煞人了。”
崔菡笑道:“侯爷过谦了,侯爷的字,确如瑾儿所说,极有大家风范。”
江璃两眼亮晶晶:“崔山长,我可否求一幅字?”
崔菡欣然应允,当即挥毫写下:“有匪君子,如圭如璧”。
这句出自诗经《淇奥》,形容君子仪容之美,品德之美。
配上崔菡那一笔带着仙气,飘逸脱俗得不似人间的字,可想而知,这幅墨宝何止价值千金!
她笑道:“靖安侯在我心中,正如这位君子,如圭如璧。”
江璃大喜:“白莲居士一字千金,我要将此字挂在正堂之上,让别人都羡慕嫉妒我!”
崔瑾二人皆掩口而笑。
崔菡见她仍带着几分孩子气,那张粉嘟嘟的脸儿,娇美无瑕,忍不住伸手拧了一把:“真是个可人儿!若我是个男儿,也会拜倒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