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那村民一拍脑门,喊道:
“哎呦,我也想起来了,吴家那小孙子,我早晨还看见过,他被石家的童养夫,领着往西边菜窖那边去呢。
难不成,吴家那小孙子也遭了那童养夫的毒手了?
不会被杀了以后,抛尸到菜窖里去了吧?”
众人一听,一窝蜂地往菜窖那边涌。
到了菜窖,早有人拿过来梯子,自告奋勇下到菜窖里头。
进去一看,吴家的小孙子东子,被捆住手脚,嘴里塞个块破布,在地上躺着呢。
赶紧把孩子抱到地面上来。
一看这孩子紧闭着眼睛,仅仅有一点微弱地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众人赶紧把东子手脚上的绳子给解开,又把塞到他嘴里的破布取出来。
拍前胸抹后背,孩子也没醒过来。
早有人急跑过去,请来村子里的大夫。
大夫过来一看,这孩子是昏过去了,而且还发着高烧,整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赶紧派人把正在河下游,四处寻找东子的吴家人给喊回来。
吴家人回来见到东子,不禁失声痛哭。
大夫拿银针给东子施了针,孩子总算是醒过来了。
吴家人恨得牙根直痒痒,他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差一点就交代在菜窖里头。
自然得问东子,到底是谁这么歹毒,想要他的小命。
东子小小声地把崔勇给交代了出来。
这下子,众人更是异口同声认定,崔勇既然能对小小的东子下此毒手,那杀害石老太和小猫儿的凶手,也必定是他。
众人捋出了凶手是崔勇以后,派了几个精干的汉子,出去追踪崔勇的下落。
试图把他给抓回来,给石老太和小猫儿偿命。
又点了几个壮汉,把石老太和小猫儿,抬到借来的棺材里,暂时放一放。
至于说啥时候出殡,那得看陈秀秀那边的意思再定。
方二狗也自告奋勇,要给陈秀秀去报信。
他不去不行啊,当初陈秀秀可是花了重金,委托他保护石老太和小猫儿。
吴家人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可奈何家里本来就人丁单薄,东子病情危急,虽然现在是苏醒过来了,可照大夫说,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仍然高烧不止,家里离不得人。
只能拜托方二狗,替他们家跟陈秀秀告罪了。
至于说陈秀秀到时候会不会怪罪他们对石老太和小猫儿保护不利,又会不会惩罚他们。
现在吴家人也顾不上了。
对以后可能会遭到的来自陈秀秀的报复来说,暂时还是东子的小命要紧。
吴家人可以躺平摆烂,豁出来,不想去见陈秀秀,就不去了。
可方二狗不行,人家吴家只是被陈秀秀指定负责照料石老太和小猫儿的日常生活的。
而他,可是负责保护石老太和小猫儿人身安全的。
所以他不去不行。
再说陈秀秀硬撑着听完方二狗说的话。
“噗通”一声,就坐凳子上了。
此刻的陈秀秀,心头一片茫然,那个会憨憨地喊自己一声“娘”,会嚷嚷着要吃要喝的孩子,就这么突然间没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又似乎在冥冥中早有预感。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是不可置信,是悲痛欲绝、或者是遗憾、是愤怒、是惆怅,是哀戚······说不清道不明。
有时候人的情感,其实就是很奇怪的。
并不是每个人听到亲人离世的消息,反应都是一样的。
像陈秀秀此刻的反应,就是茫然,心里感觉空茫茫一片。
没有那么真切地悲痛和哀伤。
但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刻,也许只需要一个引子,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就会像熔岩喷发般,滚滚而出。
于是陈秀秀只是挥挥手,让人带方二狗先下去。
她自己想要先静一静。
等屋里没人了,陈秀秀才后知后觉地,发出母兽失去小兽般的悲鸣。
伏在桌子上,泪如泉涌,双手捂住心脏部位,感觉到痛彻心扉。
哭得喘不上气来。
三荒子和吴东听见小猫儿死了的消息,抱着温和平赶了过来。
因为曹寡妇的两个外孙女过来跟她一起生活,孩子多,怕曹寡妇顾不过来,因此现在温和平一直是吴东照顾着。
反正吴东现在还没有生孩子,又是温和平小朋友的亲三婶,她还武艺高强,温和平跟着她,陈秀秀也更加放心。
三荒子和吴东在屋子外头听见陈秀秀哭得凄惨,对视一眼,现在他俩进去劝说陈秀秀,也不太合适。
就把温和平放到地上,轻轻推他进屋:
“和平啊,快去。
你心情不好,都哭了,你快过去好好安慰安慰她。”
温和平现在说话贼拉溜,明显看出来这小孩儿怕不是将来长大以后,多少得有点话痨属性。
平时陈秀秀忙,温和平想跟陈秀秀多讲几句话,陈秀秀也没那么多功夫陪他。
好容易有机会可以跟娘说话,他撅着小屁股,颠颠地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