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指尖温柔地轻抚骨灰罐,声音轻轻地说道:“易儿这些年,每年都会来饶港看我一眼。”
云娇娇轻轻颌首,这件事她们都知道。
云易来的时间不定,没谁会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来的时候就待上一天,第二天就走。
也正因如此,离得他们远的云善柔与严淮才没能来见上云易一眼。
但他们每年都能小聚一会。
“从三年前,易儿来的时候就与我说过,如果他明年没能来,定就说明自己出事了,且说还有可能会死。”云母垂下眸,眼神黯然,“刚听到他第一句话时,心头还有些怒意,也有些不舍。可接下来之后的两年,他都与我说了同样的话。”
“易儿啊,似乎早就明白,自己有一日会死,可他也不知自己何时会死,便早早就与我说好,望那天到来时,我能不为他的死而伤心。他每次来说那话,每一年我都在想,明年易儿或许就不会看我。便是这一年又一年间,我渐渐能接受,不管什么时候听到易儿的死讯都不会伤心,我也与易儿约好,听到他死讯的那天不哭。”
云母的目光始终柔和,能看到她眼中有泪花在打转,可为了遵守
与云易的约定,她始终努力克制,不让一滴眼泪划出眼眶。
众人愣愣地看着云母。
难以相信,曾经那么懦弱爱哭的一个人,竟会在丧子之痛上,强忍住悲伤。
而柳安康惊讶的,则是另外一回事。
在三年前,云易就与云母说如果自己死了,望云母不要伤心难过,这不就是说,云易迟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吗?
是什么让云易断定自己定会死?
柳安康心中,对云易这些年到底在萧蘅阳身边遇到的事情极为感兴趣。
可萧蘅阳都死了,萧蘅阳身边也没什么心腹,这事要找人问起,也不知道该找谁。
云娇娇听到云母这一席话,看到云母想哭又不能哭,心中很是难受,与其这样强忍着,还不如大哭一场来的舒服,这般憋着谁知会不会憋出病来。
思前想后,云娇娇让管家去叫许大成,云盈盈和任汉回来。
得知云易死讯的云盈盈哭得撕心裂肺。
她与云易年纪相仿,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多,得知小弟走了,比谁都伤心。
在她的眼泪攻势下,云母低头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云易的葬礼是回村子举行的。
他们好几年没回村子,村子里的房子在
他们离开的时候,被村长占去住。
村长听他们要在家里办白事,心头是有些不爽,可他们一家平白无故地占人家房子这么多年一文钱都没给,别的不说,就是这房契都还在云母的手上。
房契一拿出来,他们就得滚出这个家。
丧子之痛让云母并无太多心思管这事,让他们将房子空出来后,第二天就为云易和萧清歌办白事。
下葬那天,温家人送云易去温家祖墓,村子的人都出来围观。
有人道:“温家这些年不见,真是个个都发财了,看身上穿的,就算是件麻衣都比平常的要好不少!”
“别的不说,你看那两幅棺材,我们做一辈子估计就买得起一副。”
“瞧瞧这纸钱撒的,跟不用银子买似的。温家这葬礼办得跟大户人家似的。”
也有不满的人站出来酸道:“我见过有人羡慕穿金戴银的,就没见过有人会羡慕别人做白事的。”
“可不是,做个白事都要羡慕,这是想家里死谁?”
“温嫂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惨的事都能被人羡慕,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说着说着,双方就吵了起来。
办完云易的白事,一行人回封安府中
,在阮家暂住。
正色夜色将近时,一行人在家中吃晚饭,忽得听到有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听声音就在外面。
一行人吓得走出来,只见对面的大宅火光冲天,出到院门,并没看到有谁在灭火,倒是看到不少的人在里面跑出来,逃离着火的院子。
许大成道:“官府怎么还不来?这房子都要快被烧没了!”
“现在哪还有什么官府,知府大人早就跑了。”阮东叶应道,“城中百姓知晓没官府后,乞丐们直接进酒楼里抢吃的,小偷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地抢人钱袋,这抓住就还好,抓不住就自己应了倒霉,对面家的是开衣铺的,成天拿些陈年旧布出来骗人。他家屋子被烧,估计是谁回来报复的。”
“就算如此也不能做这事,放火烧人屋子,若里面的人没逃出来,这就是人命关天的事!”许大成不禁气愤道。
阮东叶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去试探人心,不去试探都不知道人心有多黑,前天西城门那边就有个杀猪的,拿杀猪刀砍死了一家五口,砍完后带着一家大小跑了。封安府没有知府,以前攒下的新仇旧怨在这天都爆发。”
“相公,那
我们怎么办?”严云兰蹙眉担忧。
阮东叶道:“云兰,你不必担心,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请了二十多个身手好的,分时间巡视家里和店铺的情况。只是,我们家在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