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出门,哭了半夜眼都红的杨氏出门,看见他们一行人要走,问:“你们要去哪?”
“回家。”严淮淡漠回答。
“李老三,你们在这大包小包的,又是去哪?”杨氏又问。
李三叔道:“我们要跟严淮去他们那边,打算在他们那边住下来。”
“为什么连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也带回家去?就算你们不愁吃穿,可不是这样养外人的!”杨氏忽得激动起来。
严淮道:“地动过后,清水村很多田地都不能耕种,现在赋税虽然低了,可田里种不出东西,就算赋税不用交,也会被饿死。三叔之前帮过善娘不少,我也不愿见他们一家过得如此煎熬,便邀请他们去我那边。我那边山多地多,事也多,多两个人帮忙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
杨氏听到严淮的话心底一颤,愣愣地看着严淮,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之前本打算回来盼着两个儿子能给她养老,可两个儿子都死了,家里田地都没了,就算有,她这把老骨头又能做多少年?
没人照顾,一出事就只能等死。
“严淮,你也带我回去吧!我是善娘的外婆,与血缘关系,你不
能带他们不带我啊!”杨氏连忙追上他们,拦在严淮的面前。
严淮道:“外婆,你不是愿意在清水村里待,嫌我们家不好吗?”
“我没嫌弃,我那有嫌弃过!”杨氏激动道,“在你们那,我什么都不用做,每天都有吃的,日子过得不知有多逍遥,我这辈子都没过过那么轻松的日子,怎可能会嫌弃,是善娘赶我回来的,要不是她赶我,我会说要回来吗?!”
杨氏心里虽然不满云善柔他们,可在严家住得舒服这话也没说错。
若不是与云善柔起了争执,云善柔说出让她回来的话,她又死要脸,才不会回来。
严淮道:“外婆,善娘是家里的女主人,即便是晚辈,可这个身份不会变。你住在我们家,还要说她的不是,她赶你走,不也是情理之中嘛。”
说完,严淮轻轻地将她推开,道:“这屋子是我与善娘给丈母娘盖的,但如今我们是不会回来住,你家里的房子也没了,就在这里住下吧。”
“有个房子又有什么用啊!”杨氏激动地道,“我一个老婆子,肩不抬手不能提,等再过两年煮顿饭吃都难。严淮啊,外婆知错了,以后不
会再说善娘的不是,你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带我回去吧!”
杨氏哀求地抓紧严淮的衣袖。
严淮望着她,默不作声。
杨氏又道:“我回去之后会乖乖的,不再骂谁,就算善娘对我做了再过分的事,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半点反驳,要是有,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昨天还哭着要死的人,真遇到绝境麻烦什么的,便会立刻改变态度。
严淮想,杨氏这人心里至始至终有的只是她自己。
“将东西都带上,回去了。”严淮无奈地道。
他的心里也反感杨氏,可杨氏知道他们家所在的位置,若是放在这里不管,萧蘅阳找上门来,杨氏一说,他们就不得不离开家。
家是严淮与云善柔一手建立起来的,弄到今日这模样也实属不易,能不抛弃便就不抛弃。
故而,即便是杨氏这样的人,他还是会将人再带回去。
回去的路上,严淮又绕了其他的路。
这点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能回家,若是能回,就要多注意些,免得到时候萧蘅阳从别的路来找他们。
这一条路走回去,又花上了三天时间。
三天后,回到家。
云善柔看见
严淮不但没把杨氏送回去,还将李家人都带上,回到房间后,云善柔便连忙问了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严淮没有隐瞒,将清水村发生的事都告诉云善柔。
云善柔听得人一愣一愣的,有些难以相信。
“张家这是倒了血霉!”她总结道。
严淮道:“他们并不是倒霉,是自作自受。张家老大害人不浅,也早该料到有今日,张家老二连兄弟的丧事都不办,这般无情无义也该死。”
云善柔叹了口气,道:“也是,我很小的时候,大伯就在清水村里行骗,那时候骗的是别人家的鸡蛋鸭蛋,还没敢骗银子。他拿着那些东西回家,外婆还直夸他做得好,私底下还骂被他骗的人笨。二伯也是,总是为了一点小事与人打架吵架,外婆见他一身伤回来,还有脸去找别人算账。清水村的村民对他们一家也是恨之入骨。”
“但,他们还能好好的,都是看在外公的脸上,外公在村子里免费教孩子们念书,村民们心里恼怒却又敬外公,才对外婆他们忍气吞声,有句话叫三岁看到老,小时候他们都这么坏,外婆不管还纵,今日落得这个下场还真怨不得谁
。”
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云善柔感概地说了出来。
魂魄寄住在这具身体上,接受了所有的回忆,有时候,云善柔真把自己当成云善柔,对这些事情,即是生气,也是无力。
严淮道:“外婆回来时跟我说了,会听你的话,以后不再和你争吵,若有下次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