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淮在第三天,从小灵镇归来。
他归来时,天色傍晚时分。
茜色余晖晒在翠屏山中,染上一层蜂蜜色。
院子里,孩子们隔着距离在扎马步,任汉在一旁观察他们的动作,在月季花簇拥的凉亭里,云善柔坐在太师椅上,阖目养神。
她的悠闲与在学习扎马步站都站不稳的孩子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孩子们都未曾习过武,平时都野习惯。
扎了一会儿的马步脸上都露出不耐烦的疲倦之色。
阮小雅和柳如陌这两个女娃也加入习武队列中,阮小雅还小,站得久些,小腿就已经累得在打颤。
柳如陌是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大的,也懂事,虽然有些辛苦,但她咬紧牙关坚持着。
严一宝站在云易的身边,虽然已经有些累,可见到云易坚持,他也在坚持。
他乌溜溜的眼睛捕抓到院门边有个人影,定睛一看,瞧见来人是严淮,欢喜喊道:“爹!”
他这一声叫唤,吸引所有人的视线都往严淮那边看去。
严一宝小短腿已最快的速度跑到严淮面前,邀功道:“爹爹,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有好好陪着娘,每天晚上都像个男子汉一样保护娘
!”
“一宝真乖!”严淮伸手揉着孩子的脑袋。
得到奖赏的严一宝高兴得跟吃到糖一样。
云善柔听到他们父子俩的对话,走过来道:“一宝,你爹爹回来了,你也不可偷懒哦,快点回去跟任汉扎马步。”
“哦。”严一宝悻悻然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中。
他不喜欢习武,扎马步一直站着无聊又累。
若不是见到云易在扎,他早就耍赖不玩,不悦地鼓起脸颊,乖乖地继续扎马步。
瞧他这哀怨的小表情,云善柔与严淮都觉得生趣,抿嘴偷笑。
“出去三天,你也累了,去洗个澡,解解疲惫吧。”
声音就像是三月的春风般温柔,严淮听得心里暖暖的,将人一把抱在怀里。
云善柔慌张推开,“孩子都在。”
“我想你。”
“……不就三天没见吗?”
听到他撒娇似的声音,云善柔不再忍心将他推开。
严一宝走过来,囔囔道:“爹,娘,我也要抱抱!”
“你这小家伙,就不能乖乖地去练武吗?”什么热闹都要来凑上一脚,就这么不喜欢练武吗?
“抱抱。”
严一宝执拗地举起双手,做出抱抱的动作。
严淮弯下腰,
一手抱起他,一手抱起云善柔,左媳妇,右儿子,这一刻严淮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歇会,严一宝开心极了。
云善柔道:“差不多就好了,相公,你去洗澡换身衣服吧,任汉,让孩子们都休息吧,他们刚开始习武,慢慢来就好,没必要第一天就这么辛苦。”
让孩子习武虽然是在严淮走之前就定下来的事,但前两天,忙着找地给云母他们盖房子,云善柔安排陆定和杨子平看看附近的地,任汉就教许大成烧砖。
烧砖瓦不是简单的事,任汉教了两天就换赵大牛继续教,任汉就来教孩子们习武。
柳安康对于让孩子习武这件事也很赞同,只读书是做不了什么的,就像他自己本身,读再多的书,可能做到的事只有这么多。连自保能力也没有,感知到有危险靠近只能辞官保命。
让孩子们文武双全,这不失为一件好事。
所以,柳安康也让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跟着一起学。
严淮洗去一身风尘后,云善柔将他不在的这三天里,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云善柔将他们之前想的事都做了个开头,虽然
做的不多,但也省去了严淮两天时间的忙碌。
听完这些事,严淮却并未开心,眉头微皱,“这些事都可等我回来再做,你身体才好没多久,不易这样劳碌。”
云善柔稍微愣了下,道:“我也没多累,我就动张嘴,事情都是他们去做。”
“既然如此简单,那就更该等我回来再做。”
“……”所以,不高兴的点是什么?
是觉得这点事会累到她,还是觉得她做的事太少该多做点。
严淮这番说辞,云善柔这会无法理解。
“以后我能做的事都让我来做,你能休息就休息,好吗?”严淮问,他无非就是不想云善柔做任何的事情。
这是宠爱。
云善柔听到这话心中却生不快,板起脸道:“只是动动嘴的事,能有多累。我跟你这么久了,你觉得我有那么娇气吗?连动嘴都会累,我只是有了身孕,不是断了手脚,也没哑。什么都不让我做,这一天我要怎么消磨?天天躺床上等死吗?”
越说越生气,说完这番话,云善柔气得喘粗气,面红耳赤的。
严淮没想到只是关心,会让云善柔如此生气,急道:“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想我多做点事,让你能轻松点。别生气,好不好?”
他服软的态度,让云善柔也觉得,刚才的那番话说得有些过分了。
也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