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明第一次听到杨氏这一番话,气得扬手一巴掌甩在杨氏的脸上。
“那可是你的女儿,你的外孙女,你心怎么就这么黑?!”
“我从来就没当她们当是女儿和外孙女,她们个个就是来讨债的,一个想要我命!其他的个个来我家要米粮!我欠了他们什么,得要这样供着她们?!”被张开明打了一巴掌,杨氏干脆就放开来吵。
张开明被气得不知道该骂什么。
他毕竟是个读书人,什么都将道理,从来就没试过与谁争吵得这么厉害。
云善柔在一旁听着杨氏的话,心里又是气又觉得难受。
难以相信,这世界上竟会有杨氏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外婆。
将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当是生生世世的仇人看待,为什么能扭曲成这样?
云母擦拭眼角的泪痕,清了请嗓音,振作道:“村长,刚才我娘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三丫啊……”村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家的人都还挺好的,但怎么就出了杨氏这样一个极品。
“村长,我这次请你来见证,就是让你给我断了与张家的关系。我早就嫁出去,你们也常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
水,是收不回来的。就算与张家还有些关系,那也就是逢年过节的走动。只是我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才会与张家有这么多联系。”
“可我自认我从未亏欠张家太多东西,当初我夫君娶我进门,是给足了聘礼,那份聘礼已经算报答了娘的养育之恩。后来夫君在地动中死去,爹见我与孩子们不容易,就接回来,给了张家的旧宅给我们住。但米粮的事,娘对我如此憎恨,送过来的米粮加起来五两银子都没有。而且,那些米粮不是娘给的,是爹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给我们的。于情于理,我们欠的都爹的,不是娘的。”
“死丫头,你爹的银子就不是我的银子了吗?!”杨氏打断云母的话,怒骂道:“都说你们是白眼狼,把你们养活了,就急着跟我们撇清关系!”
云母从袖口中掏出二十两,递给杨氏。
杨氏一看银子,眼睛都直了。
云善柔想,这老太婆是真的强,被张开明甩了一巴掌,也不装哭装委屈,直接强势回怼,把人骂得如此厉害,看见银子眼睛还直了。
云母道:“娘,这银子你要是拿了,之前救济我们米粮的事就算两清,你
若不收,也算两清。这几个月来,我给你的银子加起来也有十两……”
“你这个臭丫头,想得倒美,三十两银子就想两清,你那可是人命,人命值那点钱?!”杨氏一把拿过云母手里的银子,藏进衣服里。
云母道:“人命当然不值这点银子,所以,我会好好报答爹。爹,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三两银子,三斗米,报你当年对我们的救命之恩,娘这边,我不会再给任何东西,也请娘不要再上门对我们大呼小叫的,要是在出现那样的事,我会让娇娇拿扫帚赶你出去。”
“你这个臭丫头,说的是什么话!”杨氏怒道。
张开明怒道:“你还想闹什么闹?拿了三丫的银子就闭上嘴,从小你就没好好对过三丫,她日子过得苦,你不帮就算,还落井下石。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踏进三丫家门前半步!”
“老头,你……”
“张嫂,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要什么?”村长无奈地道,他一直在旁边听着,也是受不了杨氏的态度。
清水村里,就数杨氏的性格最泼辣,常常跟村子里的人吵架,有事没事还要去温家门前骂。
之前云母没来找
,村长也不好插手家里的事,现在云母来找,他自要做这个公证人。
“你们两老也有儿子送终,三丫是嫁出去的人,于情于理都没必要在侍候你们两老,这些年三丫和孩子在村子里到底是怎样,我们不瞎都能看到。给你二十两也算仁至义尽,而且,三丫也说了,之后还会每个月给三两和三斗米给张大哥,有谁家的女儿嫁出去之后,还会顾娘家的事,也就你们三丫孝顺,日子过好了还愿意侍候你们。”村长不急不慢地说着。
杨氏听着心里不舒坦,可在村长面前也不敢怒起来。
村长是一村之长,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三丫,你娘以后要是还去找你们麻烦,你就让娇娇来找我,我会将她带回张家的。”村长道。
云母感谢道:“谢谢村长,只是还有一事。”
“还有什么事?”
“让娘给一宝和善娘道歉。”
“你别得寸进尺!让我给他们道歉,那也让他们给我先道歉!”杨氏怒道。
门外有人说道。
“张嫂子,你就给人道歉吧,今天中午你们吵的那话我们可是有听到,是你不对在先,骂人家小孩小杂种,说要是没那个小孩
,怎么会舍不得亲孙女嫁过去?”
“就是啊,你嫌贫爱富,不想嫁孙女,又想要那点聘礼钱,把外孙女嫁过去就算了,也好厚着脸跟人讨东西。”
“张嫂子不是心里不舒坦吗?以为严家穷,孙女嫁过去得不了多少好处。现在见到穷小子给善娘的娘盖房子买田地,心里不舒服,老是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