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长恒骑马离开龙溪县的时候,远在南屿关的官道上,一匹快马正朝西临关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雪花飞溅在空气中,仿佛一道白色的箭影划过。
马背上之人正是流杉,也不知道他赶了多久的路,此时的他,不仅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连眉眼都结上了白霜。
流杉不吃不喝地一路从小道疾驰,连续几个时辰的奔波让他疲惫不堪,但他仍然咬牙坚持着。
终于,在天黑前他抵达了西临关。
然而,当他到了西临关内看到背着包袱匆匆逃离的百姓,已经坐在街头张嘴大哭的孩童和烧毁的房屋时,流杉的内心瞬间不安起来。
当他看到一群受伤的士兵急匆匆地从他面前跑过,流杉心中一紧,立刻翻身下马跟了上去。
当他跟随士兵们来到关外,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握紧了拳头。
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硝烟,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蛮人的,也有他们元启的士兵。
那些躺在尸体上身受重伤的士兵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让人听了心如刀绞。
整个战场被出来数不清的尸首,就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雪地……
流杉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悲伤。
他无法相信不这才不足一月,之前那些见过的熟或是不熟的面孔,如今却都倒在了这片冰天雪地中再也不会起来。
有几个跟着打扫战场的暗夜楼之人注意到了流杉。
也认出了他,以为是唐家村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气喘吁吁地问道:“流杉,你怎么过来了?”
“是不是村里出事了?”
流杉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嘶哑:“主子呢?”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主子。”
因为事关小主子,他们不敢用飞鸽传信担心中途会出意外,这才让流杉亲自前来禀报。
流杉一脸凝重地说道:“这件事非常紧急,必须当面告知主子才行。”
见他神色如此严肃,众人知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其中一人连忙带着流杉去找唐老二。“主子被老侯爷喊去主营帐了,我这就带你去。”
……
此刻的唐老二一身黑色盔甲,盔甲上溅撒了不少鲜红的血液,就连他脸上也有不少血渍,但他没有时间清理,甚至来不及换一套干净的衣物。
这时候的他正跟随几位军中将领一同走向主营帐。
进入营帐后,唐老二随意挑选了一个靠近外侧的位置坐下,然后抬手揉着眉心,静静听着老侯爷和其他几位将领商议。
听着听着,唐老二突然被老侯爷的大儿子唐大将军,唐召点名询问。
唐大将军转头:“老二,对于昨夜蛮人的突袭事件,你有什么看法?”
唐老二缓缓放下手看了一眼在座的其他人,确定没有人对此表示不满后,才开口说出自己内心的疑虑。
“不瞒诸位,在下对昨夜蛮族袭击一事确实有很多不解之处。”唐老二皱眉开口,目光看向众人。
“这关外蛮族在先前的暴雪中明明因为损失近千人马,已经撤退在百里外,为何会毫无征兆的连夜突袭?”
“而且据昨夜的情况来看,蛮族大军是和我们一同到达的。”
他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的确,按照常理来说,蛮族应该不会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发动进攻,更不可能如此迅速地抵达城墙之下。
还有守城的将士,就算雪夜迷眼会有看花看错的时候,可有大批蛮族靠近不该毫无所觉才对?
这时,坐在上首的老侯爷缓缓开口,给了众人解惑:“老二,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初在三里江遇到天师一事?”
唐老二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自然记得。”
老侯爷接着问道:“那么,你认为昨夜之事是否与那天师有关?”
唐老二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回答:“依先前蛮族对天师等人的态度,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老侯爷点了点头,语气严肃地说道:“我已派人去询问过昨夜守城的士兵,他们皆说在蛮族袭击前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团黑雾,那黑雾不仅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还让他们浑身无力。“
“而我们昨夜听到的战鼓声,还是他们拼命爬过去叠人墙用头所敲响的。”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之前三里江一事,他们也从回来的那些将士口中听说过,知道有个手段诡异的天师在实行什么神的计划?
要真如老侯爷所说,那么这黑雾必然是蛮族的某种诡异手段,而这种手段很可能与那天师有关。
想到这里,大家不禁心中一沉。
然后都暗暗庆幸,好在当时他们去的及时,要不然蛮族怕是要悄无声息的摸进来了……
正在众人暗自沉思的时候,营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士兵的传话声。
“侯爷,外面有位自称流杉的男子,说是找唐东家有急事相告。”
唐老二的脸色一变,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来。
老侯爷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抬手朝他摆了摆。“老二,你先出去看看吧!”
唐老二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