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
柳大人看了眼一脸想把人弄死的吴大夫,心中顿时充满疑惑和不解。
犹豫了片刻,才随着来找他商量事情的唐老二离开。
等走到一个安全距离,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吴大夫听到之后,柳大人才压低声音向唐老二询问:“老二啊,我怎么觉得这个吴大夫有点不对劲呢?”
“他该不会是别人易容,假扮的吧?”
自从他来到唐家村以来,与他接触最为频繁之人,除了唐成安一家之外,便数这位村里唯一的吴大夫了。
他平日里见到的吴大夫,不是和蔼可亲,如慈父般的长辈形象,就是略带几分傲气却又让人倍感亲切的邻家老伯。
可像今日这般,一副要弄死别人的模样,柳大人却是破天荒地头一次见到。
听到柳大人这话的唐老二,眼角不由的狠狠抽搐了一下。
其实倒也不怪柳大人胡思乱想,实在是刚才吴叔的面容太过吓人。
就吴叔刚刚那模样,相熟的,知道他是个大夫在给人治伤。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
那敷药清理伤口的模样,就像是在伤口捅刀。
唐老二暗自思忖良久,组织好语言。
用一种复杂且难以言喻的表情,把这一路上吴大夫是如何被颠簸的发疯,耍老小孩脾气,以及被唐生全等人堵在县衙门口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柳大人听后恍然大悟,一时之间也有些哭笑不得。
“也许,只有在像唐家村这样和谐团结的村里,才能养出像吴大夫这样犹如老顽童般、喜欢耍小脾气的人吧!”
他以前所碰到的那些医术高超的大夫们,甚至包括太医院中的人在内,无一不是心气高傲、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唐老二微笑着颔首,很赞同道:“吴叔这个人就跟个小孩子似的,性格倔强却又见不得别人受苦。”
“听村里老人说,当年吴叔途经唐家村讨水喝的时候,正值村内粮食短缺、村民们不停咳嗽生病之际。村里人因为贫困无钱求医问药,许多人因此拖延病情而丧命。
是吴叔心善,毅然留在村里免费为众人诊治并赠送药物,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吴叔不仅不收诊费,有时还会减免药钱......”
“后来,村里也有人询问过吴叔,为何不收取我们的诊费?又为何不去往更为繁华富饶之地?”
柳大人满怀好奇地追问道:“那吴叔是怎么说的?”
唐老二轻笑着回道:“他说呀!唐家村的水里头有糖,可他太过贫穷没钱买糖,所以只好厚着脸皮赖在唐家村中沾点糖,甜甜嘴。”
对于吴叔为村里付出的,村里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就吴叔这些年来免掉的诊费和药钱,别说是买糖了,就是买个糕点铺子都绰绰有余。
听了关于吴大夫的事,柳大人也总算是明白他在吴大夫家,所看到的不解的一幕幕。
村里人送鸡送菜,吴叔会跟着那些人屁股后面追还。
可要是送药材,吴叔满心欢喜收下后,还会让他们下次多送点过来。
有时忙的没时间,看药材不多了,还会拿出并未晒干的药材跑出门外,拉着从眼前路过的,让他们照着药材去找。
两人闲聊着来到前院。
此时的前院,除了在城门口以及在后院照顾伤患的人,其余唐家村人已经全都聚集在这了。
知道城门口已经有人看守后,柳大人便安排他们十人一组的在县城里,以城南为起点一步步排查……
……
日子一天天过去,重伤昏迷的守城军也都在伤势逐渐愈合的时候,全都一个个醒了过来。
就在唐家村众人几乎将整个县城翻了个底朝天,并准备商议返回村里的当天夜里。
一群黑影正朝着龙溪县急速靠近——
当距离城门几丈开外的时候,他们方才停下,翻身下马。
然后将马匹藏匿于路旁茂密的山林之中。
而在阴暗角落里,站着一位头戴黑斗篷,一身黑的瘦高男子。
男子背负双手,目光冷冽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城墙。
当他看到紧闭的城门时,那充满狠戾的眼眸中不禁掠过一抹疑虑。
开口低语。“信中不是说,龙溪县已被他们成功攻占,县衙那人亦被铲除,按说此时城门应当像花远县那般。城门大开,等着我们进去接手才是,可眼前这景象……”
心里暗道:难道说……情况有变?
亦或是,他们大王子改变主意,不再与王爷继续合作结盟?
种种猜测涌上心头,令男子眉头紧蹙,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这些人倘若出尔反尔,利用此事来威胁王爷,王爷恐怕就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困境之中。
站在旁边的另外一名蒙面人弯下腰来,拱手说道:“如果统领觉得情况有些可疑,不妨让手下前去探查一下?”
那个身材瘦高的男子抬起手做了个手势,表示同意。
开口叮嘱道:“无论在城内发现何种异样,你都必须要在一个时辰内回来。”
“是。”
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