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申虽然不提,但他也从来没忘,成年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会隐忍。
童年在他的回忆里抹不去。
所以,每当他不自觉的看监控的时候,他和天天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从来不承认,他认为她可以取而代之,可以轻易忘记,可以不再提起,但一切并没那么容易。
监控器另一端的她,也同样不容易,这段时间瘦了很多,当然每天吃这些东西不瘦也不可能,她不好好照顾自己,另一方面还不是在折磨他。
是啊,折磨他。
陆霆申在乎他,就算他不承认也是在乎,要不然他不会每天都偷看她,她在做什么,她在想什么,都是他在乎的证据。
所以当陆霆申看到她,整天这样糟蹋自己而消瘦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在干什么吗?
她不是想儿子吗?她不是离不开儿子吗?她这样糟蹋自己怎么见儿子?
童年靠坐在沙发上,眼睛看向天花板,一言不发。
她呆坐了多久,陆霆申就看了多久,甚至比她还久,这种是折磨她还是折磨自己。
她疯了,他不也是。
他用这种方式折磨着他们两个,当然他并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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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后来真的没有去找陆霆申,这是他希望的还是他盼望的?
她没有反抗也不代表妥协,她不够强大,比起他来她只能选择沉默。
是啊,没人能抵抗陆霆申,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所以,她还在原地,不逃走也靠近,就是等待就是期待。
她期待有一天他会良心发现,期待他会把天天还给她,但除了期待她还能做什么?
每天朝九晚五的活着,这是活着。
那段时光过的浑浑噩噩,像是没有一丝阳光照进的深谷,就这样吧,只能这样。
她拼死拼活的几千块钱的工资还不得他吃一顿西餐,所以就只能这样。
天天跟着陆霆申,他一定会过的很好,陆家的环境她知道,和这无法比较。
所以她并不担心,如果陆霆申不给她,那么就请优待他,毕竟那也是他的儿子。
童年像是明白了一些道理,与其反抗不如接受,不情愿也是接受,让天天好好的活下去才是她最初的梦想。
是啊,孩子不跟着她也许不是一件坏事,想起以前的生活,她连一个大份冰激凌都买不起,还有什么资格要回天天。
陆霆申说的对,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凭什么要孩子?
她自己,是自己的原因,自己太无能太不堪了。
天气逐渐转凉了,落叶随风飘落,比起那些浮躁不安的心现在更让人静心,她看着窗外刮起的风,微凉确实让人更加镇定。
她拿起一个毯子披在身上,站在窗前,路灯昏暗,一闪一闪的。
这里全都是老旧不堪的,没有一点新的希望。
她烧了一壶开水,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喝过速溶咖啡的人都知道,偏甜,喝不惯。
但是她却喜欢,也许是因为她真的苦。
她的头发有点长了,越来越像童年了,她依偎在窗口,像是在期盼着,眺望着。
她的头发松散着,这是她最佳的状态,她不喜欢扎辫子因为那样太过束缚,向往自由也是一种自由。
她静静的,静静的。
陆霆申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像又知道。
无非是关于孩子,也许也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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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霆申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是发现了第三个人的出现。
第三个人?
是的,他叫周凯。
是上次去帮公司买画时认识的,他是一个小网络的公司职员,具体做什么也不清楚,大概是个网络技术人员吧。
周凯是体育生的身材,IT的脑子,长相有点阳光,有点像海王。
海王?
是的,如果这么形容一个人,无非他就是海王。
他有帅气的外表,和健谈的性格,工作看起来也比较稳定,开着几十万的车确实衣食无忧。
其实最开始接待他的不是童年,是画廊的另一个人,是因为她无意间休班才不得已让她接待了一下。
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周凯的瞳孔好像收缩了一下。
在这个三四线小城市没见过长相如此清纯的女人,而且她的清纯不傻,而是清心寡欲的那种。
男人喜欢烈日如火的,更向往干净如水的,那么她属于后者。
童年穿着普通的工作服,却和大部分人不一样,像是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您好,是周先生吗?”
童年非常专业,非常自然。
反而周凯有点语无伦次:
“哦,我是。”
他的表现有点可爱,感觉有点笨笨的。
“这是当时您订的画,还有收据。”
童年把单子放在桌子上,那修长纤细的手指更加迷人。
她的皮肤很白,根本看不出岁月的洗礼。
周凯看了看,手指上并没有戒指,她这个年龄应该没有结婚。
没有结婚是真,后来他也打听过确实没有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