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君子,当奉命惟谨,前蒙矢石,不避汤火,虽九死而无悔也。”
低吟一声,徐锐眉头轻佻,只感到有些奇怪。
这是邬家的祖训?
换别家都好理解,偏偏是这出了匪帮的邬家,竟有这等祖训……
“梦瑶,邬家祖上侍奉于谁?”
“这妾身也不清楚,不过我家祖先好像是某位大将军的亲卫……”
徐锐闻言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又是一番询问。
得知邬梦瑶的兄长还是邬家屯新生一代的领头人,徐锐不由大喜。有这层关系在,招募屯人也就不是难事了。
……
次日,徐锐寻了几个丫鬟。
徐家庄男丁稀少,女子却有很多。
许多穷苦人家的姑娘嫁不出去,而长期未嫁又会被官府征取高额的税收,故此卖给富贵人家做丫鬟,基本就是这些女子的出路。
与其卖到外地去,侍奉一个毫不知情的主家,能留本地追随同姓的大户,自是最好不过。
于是徐锐刚散出消息,便有许多妇女领着女儿前来自荐。
她们不要钱,只求女儿能吃饱饭,不饿死便足够了。
徐锐在其中挑了四个机灵懂事、家境也最为寒苦的丫头,作为邬梦瑶的贴身侍女。做完这些,他便命徐云为主,徐安徐全为副,领一队亲卫护送邬梦瑶归往邬家屯探亲。
当然此番携礼探亲,说是让妻子回家看看,实际还是为招兵。邬梦瑶的行李中,便有徐锐的亲笔书信。
……
烛光摇曳,喜乐长鸣。
又一个星光璀璨的夜,窗外一轮圆月高悬,洒下温柔的银辉。
在老岳丈徐景的主持下,婚宴举行的相当顺利。徐锐先与一众前来祝贺的庄人们敬过一轮酒,便将现场交由徐景打理。
“徐锐!”
大步就要朝婚房走去,就在这时,一声有些熟悉的呼唤从背后传来。
徐锐回头一看,就见两男一女正一脸感慨的望着自己。
这是……对应的记忆忽然如潮水般涌来,徐锐眉头一挑,得知了这三人便是原身的哥哥姐姐。
大哥徐哲,二哥徐休,以及三姐徐霞飞。
望着这三人,徐锐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毕竟就连原身,其实都跟家里人不太熟,何况是他?
而顶着烂赌徒的名头好不容易改头换面,他也不情愿再为原身,去低声下气的为过往道歉。这也是回庄几天来,徐锐并未拜访原身家人的原因。
终究是原身的亲人,不是他的,能处就处,实在不行也就罢了。
“大哥二哥三姐,你们好。”
“嗯,你也好。”
冲动之下叫住徐锐,可青年真的驻足望来,三兄妹又不知说啥好了。
毕竟双方也是很多年没有交流过,虽是亲兄弟,可过往的记忆确实也都不怎么美好。
“四弟,恭喜你啊!”
徐哲率先打破了沉默。
作为大哥,徐哲的气质最为沉稳,他望着徐锐,微笑道:“父亲若知你今日这副模样,必会感到欣慰。”
“哈。”也是面露笑容,倒不急着赶去洞房,徐锐顺着话茬道:“不知父亲现今何在?没看到他老人家。”
“父亲在护镖呢!”
三姐徐霞飞接过话茬。这是位高挑的女子,她笑着打量着徐锐,道:
“最近辽东匪患严重,父亲接了个大单,便是协助李家护送生辰纲。我三人原也一同去了,只是庄中突发剧变,父亲便叫我们回来守卫庄子……”
听闻此话徐锐轻轻点头。
这倒符合他记忆中的徐海,一个非常重诺守信的走镖人。
只要接下单子,莫说家中有危险,就是天塌下来徐海也得先完成委托,这才会顾及其他。
“实在没想到,如此一场灭顶之灾居然被四弟你给化解了!你还当了官,还当上庄主,迎娶宗主女儿……”
看着一脸感慨的徐霞飞,徐锐微微一笑,倒觉得自己多虑了。
看来原身这一家还都不错,没对旧事耿耿于怀,可以多来往下……
就在徐锐想到这时,二哥徐休忽然踉跄上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徐锐身后的四个亲卫对视一眼,都没制止。
毕竟是主家的兄弟,这还谈得有说有笑……
“哎呀,我说四弟啊!”
“那徐云有啥本事?不就骑术好些吗?值得你如此看重?我听人说,你封他……当啥骑督了?”
今日婚宴,前来参加筵席之人,或多或少都饮了几盏水酒。
而像徐休这般,饮得醉醺醺的倒是极少。此刻徐休刚刚张嘴,一大股酒气和肉味蒜味混杂的气息顿时弥散开来,立刻叫徐锐皱紧眉头。
不过好歹是原身兄长,徐锐并没将徐休推开。
“不是哥哥吹嘘,跟你讲,二哥骑术不知比徐云好上多少!听哥一句劝,快把他撤了吧!”
“那蠢货,还敢笑话我……”
喝得是有点神魂颠倒,徐休眼神迷离,一想起徐锐那天归来时的威风劲,他就是嘿嘿笑着。
呆子徐云,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