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剑锋相对,擦出一片耀眼的盈光,一红一蓝两个身影在台上缠斗不休。
原本第一个上台的宋燕回站在旁边,竟是觉得自己多余了。
「阁下能否退远些,你,有些妨碍到我了。」
带着一把普通铁剑的姑娘在那个叫叶鼎之的少年上台后,将宋燕回一下挑飞,等他一脸茫然地落地后,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习姑娘不觉得放他一个人在那里不太好吗?”反手格挡住卿颜从背后袭来的剑招,叶鼎之笑着看向不远处莫名局促的宋燕回,棋逢对手,他也有些沉浸其中了。
这是要拉他一起打的意思,还是也嫌他碍事?
卿颜手上用力,在僵持之际微微抬眼对上少年漆黑的眸子,“那阁下,有何高见?”
“束手束脚总是不尽兴,不如送他下去,以免误伤。”借着举剑拉开距离的动作,叶鼎之往后退了几步,手中长剑翻转,残余的剑势刺向宋燕回。
这是,又邀请他加入了?!宋燕回反应迅速地举剑,鬓发飘拂,叶鼎之的剑擦着他的肩膀划过,下一刻,深蓝色的丝绸薄纱掠过眼前,一剑分开二人。
“岑!——”
强劲的剑招夹杂着内力,卷起周遭的烟尘。
“什么情况?”无双城的人坐不住了。
“二打一?那小姑娘真聪明,够狡诈!”温壶酒眯着眼,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肩膀,“咱打不过也可以学学。”
“不是二打一。”刁小官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亮,“她只出于本能,扫除碍她前路的人。”
而区别只在于,叶鼎之比宋燕回的武功更好,所以他没有出局。
淡淡的烟尘散去,人群中惊呼不断,“无双城输了?”
.......
“怎么会这样啊?!”
.......
“那两人是谁?”
好像,一下子没控制好啊...
看着衣角沾染的一点灰尘,卿颜下意识跳离那块地方。
身上的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脆响。
叶鼎之原本背对着她,听见身后的动静,他眸光一凛,靠着本能出剑刺向声源。
两剑相撞,这一次竟是发出了突兀的碎裂声。
“叮——铮!”
“习姑娘,在下的衣袖可是受不住你的第二剑了。”叶鼎之看向自己衣袖上的裂口,倏地笑起来,“而且,偷袭可不是好习惯啊...”
卿颜似有些不解,却是答道,“这里的人,用不上偷袭。”
足尖微点,她飞身后撤。
“逃不掉的。”这一局,该是他胜。
红色的衣袂翻飞,叶鼎之眨眼间逼近,剑尖刺来,卿颜已至比武台边缘。
“这是...要输了?”喝醉了的百里东君迷蒙地望着眼前,忽然气势十足地睁大了眼,“卿颜别怕,我这就给你报仇!唔唔唔——”
温壶酒赶忙上去捂他的嘴,“嘘——嘘——人现在叫习姑娘,习姑娘!”
喝醉了扒人马甲算怎么回事,温壶酒真怕自家单纯外甥哪天出去得罪了人被打死。
只差一厘,原本近在咫尺的女子以一个常人所不能及的角度旋身,在半空绕开他的长剑,飘逸的衣裙在半空绽开一朵巨大的花。
“躲开了...”叶鼎之微愣,随即便感到了身后凛冽的疾风。
“真是,痛快!”原本不自觉压制的三分力彻底放开,在对上那双蓝色眸子的那一刻,他心跳加速。
“铛!——咔”
原本流畅光润的剑出现了一条极其明显的裂缝,在交锋的片刻后便扩散开来。
“...断了?”叶鼎之原本兴奋的神情一滞转而透出几分无措。
剑势难收,他的剑锋已斩开断剑直冲卿颜门面而去。
“遭了!”收不住的话会伤了对方,只想要点到即止的少年眉眼染上慌乱。
“你还伤不到我。”轻轻偏头,锋利的剑势撕开华丽的薄纱,随着几缕青丝飘落在地,她该是最秾艳的画魂,抬眼转瞬,万般皆是。
叶鼎之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注视过一个人,甚至让他有些分不清这杂乱的心跳是方才的心有余悸,还是其他...
纤长的眼睫颤动了一下,他紧了紧握剑的手,“习姑娘,你,你....”
断剑抵在他的胸口命脉,莫名让人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只是呼吸间的刹那,叶鼎之却好像觉得过了很久。
“多谢指教。”素手轻抬,被斩断半截的薄纱此时的长度恰好只到遮面的长度,卿颜抬眸望了一眼少年怔松的眸子,便安静转身。
“输了也不打紧,这剑不好。”见卿颜回来沉默不语,温壶酒如同一个操心的老父亲,不停安慰着。
“要是剑没断,咱肯定能打赢。”
“其实,剑没断,也会输。”卿颜侧目看向温壶酒,“我已经得到比剑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更有价值?”刁小官替她整理好披帛,语气不善,“这一匹丝绢,便可抵黄金万两...”
指腹擦过卿颜的侧颜,与其说是丝绢,更像是在说别的东西。
听着有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