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将红甲,刺杀,道观,山匪,刚出北椋没几日,一行人便遇到诸多袭击,这久违的江湖波乱,让卿颜难得生出些许喟叹。
“好久没接单子,感觉身手都退步了。”
坐在破旧的道观里,卿颜惬意地烤着火。
“小丫头,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出去重新接单?”
其他人都为了山匪的事在屋外,现在道观里只有李淳罡和卿颜在。
“这不是舍不得吗,毕竟都相处了这么久了。”
卿颜微微一笑。
“呵。”李淳罡短促地笑了一声,“我好歹活了这么久,单看你那剑招,就不像是什么优柔寡断的多情人。”
“老前辈,人在必要的时候不能太聪明。”
“你和那小子一样,心思都深。”
李淳罡睁开眼觑她。
“怎么会,我一不乱朝堂政局,二不入江湖纷争,除了打架就只会数钱,您可真是抬举我了。”
卿颜搅动着火堆里的柴火,眼中火光灼灼。
“有时候,你笑起来可真骇人。”李淳罡啧啧两声。
卿颜闻言并不生气,只是闭上眼轻笑,“您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果然活太久的老头都是老妖怪级别的人物。”
沉寂半晌,李淳罡的声音幽幽。
“销声匿迹五十年后又突然出现,你到底是什么人?”
空气中弥漫了些危险的味道,唯有火堆的噼啪声打破这片死寂。
“徐骁告诉你的,还是老黄猜出来的?”白皙的指尖滑上伞柄,卿颜的语气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她笑眼弯弯却没有半点温度,与平日判若两人。
“照理说应该没有人会把五十年前那件小事联想到我身上吧。”
“你救老黄露出马脚,不就是为了让人知道吗?”
李淳罡摇晃着手里的羽毛,忽然脱手甩给卿颜。
这是临走前,老黄叫他代为转交的东西。
“没办法,总是怀疑来怀疑去,谁都麻烦,我是杀手不代表我就喜欢杀人。”
双指捏住羽毛,手心翻转,消失不见。
“今日这些话是前辈想问,还是徐骁想问?”
“真要说,那想问的人可就多了。”
李淳罡呵呵一笑,接过卿颜丢来的酒。
“我请前辈喝酒,前辈不如说说,我是哪露出的破绽?”
清酒入喉,李淳罡大笑一声,“你的眼神太冷,杀人前便已视对方为死物,这是其一,你说舍不得那小子,眼里可没有一点犹豫,这是其二。”
难得被人指点一次,卿颜兴致盎然地听着,“有点意思,前辈继续说。”
“最后一点,你太游刃有余了。”
一路过来那么多刺杀,意外,都是冲着徐凤年来的。
可是李淳罡观察过卿颜,除了偶尔的出手,她太过冷静,仿佛游离于全局之外。
“不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也是半猜半蒙出来的。”
“看来老前辈也有过风月往事啊。”
卿颜喝着酒,并没有否认李淳罡的话。
“那小子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不算。”
卿颜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我说过了,我不会伤害徐凤年,而且我还挺喜欢他的。”
“那你想要什么?”
李淳罡坐起身,难得多了些好奇心。
“钱财,地位,权力,我可不信你这丫头真正想要的是这些。”
“什么都说清楚了多没意思,前辈再多猜猜,说不定还能看到些别的东西。”
酒杯凝起寒霜,在卿颜的敲击下,一点点白色的霜花落下。
“其实你们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影响北椋,因为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
“什么意思,你在利用这些人?”李淳罡眯起眼。
“别生气啊前辈,时机未到,暂且没到我走的时候。”
她忽然撑着脸,偏头对李淳罡笑起来。
“我只是一个想归家的普通人罢了,仅此而已。”
“归家?”
李淳罡的手倏地晃了一下。
这酒她加了点东西,应该要起效了。
“老人家,正如我刚刚说的那样,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对方不是人的时候,您判定的理论都会在顷刻之间成为自己的弱点。”
以无辜坦诚的样子逐渐引导对方发松警惕,通过言语间虚实的交替,适当表露自己的目的,最后在对方思索犹豫之时一击毙命。
“这些年为了扮演一个人,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今日多谢前辈指点。”
将剩下的酒倒入火堆,卿颜看着李淳罡变换的眼神,轻笑着看向门口。
不过眨眼的时间。
“阿颜。”
徐凤年推门进来,整洁的白衣衬得他风姿绰约,气质斐然。
“回来得正好,要一起喝酒吗?”
卿颜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美丽的脸上笑意温婉。
“你们这是在聊什么?”
徐凤年坐到卿颜身旁,下意识将她的手拢在袖中替她取暖。
李淳罡刚想开口说什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