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楼花魁,鱼幼薇,西楚剑舞。
一切似乎都显而易见了。
徐凤年指尖轻轻敲击着手中的酒杯,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背后的露台传来阵阵的琵琶声,他的动作微顿,莫名想起了那身娇艳的红裙和那人低头时眉眼间似有若无的羞怯。
剑舞已至高潮阶段,鱼幼薇将剑柄送到了徐凤年手中。
“哟,开锋啦?”徐凤年终于对这出无聊的戏码来了些兴趣。
鱼幼薇那双美眸里此时已浸满了杀意。
剑光刺眼,在鱼幼薇刺过来那一刻,徐凤年甚至没有一丝躲避的动作。
“叮!——”
剑,断了。
长刀飞回手中,站在隔间外的南宫仆射负手而立。
“刺杀不需要这么多仪式感。”徐凤年抬手斟酒,白皙俊秀的脸上没了笑意,“你是楚人吗,为什么要杀我?”
“徐骁灭楚 我不杀你杀谁!”鱼幼薇握着断剑,满脸愠怒。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离阳和西楚乃是国战,就算不是徐骁带兵,也会有其他人扫平楚国,你要报仇也应该找离阳皇室,没道理盯着我们徐家不放。”
“这不仅仅是国战!”鱼幼薇情绪激动,没等徐凤年再说什么,她就继续道,“大楚战败,受降就是,可徐骁带兵冲入宫门,宫内人无一生还,就连年幼的公主都不能幸免于难!”
徐凤年看鱼幼薇已经听不进解释,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屋外的南宫仆射。
“这姑娘武功高吗?”
南宫仆射摇头,“她不会武功,刚刚只是耍剑而已。”
“那就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姜泥。”徐凤年理了理衣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鱼幼薇以为徐凤年要羞辱她,举剑就要自尽,“杀不了你,我也绝不让自己受辱!”
“诶等等! 你能不能等会儿再死,等一个人来了再说。”徐凤年看她这样,只觉得头痛无比。
还好姜泥动作快,不然徐凤年还真拦不住鱼幼薇寻死。
“她会西楚剑舞。”徐凤年留了一句话给姜泥,便走出了屋子。
“世子,你怎么出来了?”褚禄山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出来透透气,人呢?”徐凤年四处看了看,发现南宫仆射不见了踪影。
褚禄山指着游廊对面的一个屋子回答道,“她说去找人,往那边去了,需要我帮世子把人找回来吗?”
徐凤年知道南宫仆射八成是去找卿颜了,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去。”
“对了,待会儿你将那鱼幼薇带去梧桐院,让姜泥去看着就行。”姜泥是楚国公主,说不定能从鱼幼薇口中问出些别的东西。
徐凤年交代完,便闲庭信步地走了出去。
“仆射,我好饿——”每次做任务太专注卿颜就会忘记吃东西,等回过神空闲下来,便会饿的难受。
“再等等,马上就有人送吃的过来了。”将手里的酒举高了些,南宫仆射无奈地按下卿颜跃跃欲试的手,“空腹喝烈酒,对身体不好。”
卿颜生无可恋地往旁边一倒,若非南宫仆射眼疾手快抱住她的腰,她能直接倒地上去。
灯影重重,暗香浮动,要是有不知情的人在场看到这一幕,怕是会觉得二人郎才女貌格外登对。
而恰巧的是,徐凤年就是那个不知情的人。
指尖嵌入木门,徐凤年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相拥的二人,一股无名的怒意袭上了心头,那么突然,夹杂着嫉妒。
“我倒是现在才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他的声音很冷,笑容却是极尽纨绔子弟的姿态。
“鹤卿颜,你跟我来,我还你钱。”
卿颜站直了身体,察觉到了徐凤年身上微妙的怒气,她的神色也变了些许,“我现在只想吃东西。”
南宫仆射敏锐地感觉到了卿颜烦躁的情绪,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肩,“冷静些,别生气,我现在帮你去拿。”
南宫仆射掠过徐凤年身边,快步走出屋子。
木门骤然紧闭,烛火猛然晃动了一下,人影刹那间靠近,珠帘碰撞,徐凤年抓紧了卿颜的手腕,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开始疯长,“你好像很喜欢他。”
或许是他醉了,又或许是那一双眼睛太过惑人,徐凤年伸手触上了卿颜的面帘。
“我好像没有义务向你交待什么。”隐隐作痛的胃部让原本平静的情绪躁动起来,卿颜伸手搭上了徐凤年的脖子,“我只给一次机会,松手,不然,杀你。”
“那就试试,杀了我。”徐凤年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在脖子上的手收紧的那一刻,他扯下了那碍事的面帘,怔在了原地。
最好是、一川夜月流光渚...
自此刻起,浮生梦里,不见洛神,唯念卿卿。
“你...”手中的面帘坠落在地,徐凤年除了眼前之人,再看不见其他。
“看够了吗?”卿颜瞪他,“看够了,就松手。”
“卿颜,吃的来了。”南宫仆射轻叩门扉。
浑身的尖刺软了下去,卿颜松开徐凤年的脖子,抬步坐回了桌边。
南宫仆射推门进来,只觉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