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钱到位,饭都能给你喂到嘴里。
短短几天,这句话在卿颜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已经是第三波刺客了,再这样下去,得加钱。”
巨大的油纸伞上红梅愈发艳丽,月白色的衣裙不染纤尘。
如果不看地上哀嚎的那群刺客,徐凤年觉得,眼前的姑娘不像杀手,更像优雅清冷的世家贵女。
“算上之前的,给你抹个零,一共一千二百两,签字画押吧,小凤年。”
长长的欠条落在徐凤年面前,卿颜甚至贴心地准备好了印泥和毛笔。
“不是,你这都从哪掏出来的啊?”
徐凤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卿颜的动作,眼前那两个长长的须发飘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凄凉。
“你昨天消失半天,就为了弄这欠条去了?”
“杀手都像你这么财迷吗?”
徐凤年嘴里哼哼唧唧地小声念叨着,手下签字画押的动作却是利索。
“给,签好了。”
“不错,字挺好。”心情极好地收了欠条,卿颜脚步一转往反方向去了。
见她拿了欠条就要走,徐凤年下意识扯住她的衣袖问道,“诶,你去哪啊?”
“钱货两清,我要去见别的雇主。”
这两天跟着徐凤年最多算赚赚外快,卿颜想得很清楚,反正徐凤年身边有老黄在,死不了,她不怕徐凤年到时候还不上钱。
“你要走? ”徐凤年跑上前两步跟在她身后,好不容易过了两天能吃饱饭的日子,他有些不舍,“要不你再留两天,陪我回北椋,我可以加钱啊。”
前面的人似乎被他说的烦了,足尖一点直接撑着伞腾空飞远了。
“诶哟,少爷别追了,人姑娘看起来再人畜无害也是个杀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老黄拉回徐凤年,咧着嘴对他笑。
徐凤年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要想杀我,那天破庙里又何必救我呢?”
“好啦少爷,人家名字都没告诉我们,可见不想与我们深交。”
哄着自家小少爷,老黄絮絮叨叨地说着,“瞅你这说不定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人家了。”
徐凤年眉头一挑,下意识反驳,“你家少爷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嘴上控诉着老黄,徐凤年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那双晶亮惑人的眼睛,火光下,那幽幽的蓝色,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摇摇头晃掉脑袋里的画面,徐凤年撇去那古怪的感觉,抱起草席,默默地跟老黄继续前进。
说是雇主,不如说是一位老熟人。
对于大方有钱的老熟人,卿颜总是不介意多点笑脸。
她站在树上静静地等着,直到茂密的树丛里出现了一个白衣刀客,带着斗笠,腰佩双刀,形似少年。
她轻笑一声,收了伞,轻飘飘地落在那人背后,伸手圈住了她的脖颈,“许久不见啊,仆射。
南宫仆射,谢观应之女,生于北莽南宫世家。
女扮男装,行走江湖。
“瘦了。”南宫仆射自然地托住她的膝弯把她背了起来。
“没办法这两天碰上个小乞丐,欠了我许多钱,总不能叫他在路上就死了。”
手指绕着南宫仆射斗笠上的飘带,卿颜唇角微勾。
“你忽然传消息找我,有什么事?”
虽是女子,南宫仆射背着卿颜走得稳稳当当,“我想进听潮亭,你有什么办法?”
“老规矩,价码随你开,不用你动手,我只要情报。”
卿颜从她背上跳了下来,走到她面前缓缓抚上了南宫仆射的脸。
眼见她面色逐渐染上薄红,眼神躲闪,卿颜笑了起来,眼中暗光幽幽。
“谈钱多无趣啊,不过,我喜欢...”
林荫走到尽头,巨大的油纸伞撑开,挡住了耀眼的日光,
“继续往这个方向走吧仆射,你会得到想要的门路。”
冰凉的指尖在南宫仆射的脸侧最后轻勾了一下,不痛不痒却是撩人。
若非知道眼前姑娘真正的性子,旁人怕是会觉得这是个多情柔婉之人。
她们一前一后走着,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最近怎么又戴上面纱了?”
南宫仆射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没办法,上一单来了个刺头,给的报酬倒是大方,可惜纠缠不休,我不想接他的单子他就一直来找我。”
卿颜指尖敲打伞骨,透出些许烦躁。
“我想躲清净,他又派人堵我,没办法,只能送他见阎王了。”
“白干活还没钱拿,真是烦呐。”
南宫仆射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微微一笑,安慰道,“你就当发发善心,惩恶扬善了。”
“让杀手发善心,你是在开玩笑吗?”
卿颜眯眼看她。
“那我请你喝酒,你再发发善心,给我带个路吧?”
南宫仆射抱着手臂,成功戳中了卿颜的心坎。
“好啊。”卿颜往她那走了两步,把伞遮在了两人头顶。
“听说北椋的紫金楼很有名,不如你请我去那喝酒?”
“刚巧,我的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