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他吗?”
后山的雪有些大,洋洋洒洒的,像是棉絮。
雪公子看着雪重子一个人站在雪里,专注地望着前山的方向。
“他一定会回来的。”
雪公子这么说着,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后。
“是吗?回不回来的,我也总不能拘着她。”
莲池旁那株红梅开得很好,某人走前还说一定要回来好好看看,结果到现在也不见个人影。
“我才不等她...”
雪重子收回视线,那几不可查的一点失落被旁边的人看了个正着。
怪不得越听越不对劲呢,敢情两个人说的都不是一件事。
雪公子清了清嗓子,颇有些心虚地解释着:“咳咳,那个...我说的是执刃大人。”
“原来,你在等颜姐姐啊...”
这不就尴尬了。
“闭嘴...”
簌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二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
是她吗...
雪重子向前走了几步。
黑色的大氅出现在视野中,宫子羽感受着二人的注视,笑着挥了挥手。
“雪公子!”
啊,雪宫的人真热情,天这么冷还特意出来接他。
他们人还怪好的嘞!
“啊,是执刃大人啊。”
“嗯,是执刃大人呢。”
棒读,微笑,和谐。
他们的执刃这样子看着有点傻傻的,这是可以说的吗。
宫子羽:? ? ?
为什么突然感觉他们笑得好敷衍。
“别客套了,执刃已经耽误了数日,还请抓紧才是。”
微妙的感觉到不太对劲,宫子羽走过去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们刚刚是在等我吧?”
期待的小眼神。
“自然...”(大概。)
雪公子领着宫子羽进了屋里,再说下去就露馅了,不太好,不太好。
看着宫子羽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雪重子也转过身慢慢跟了过去。
今天大抵是见不到了。
罢了,前山事物繁杂,总有来不了的时候。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是在等我吗...”
侧脸贴上身后之人温热的脸颊,柔若无骨的手穿过后腰抱了过来。
“你的脸好冰。”
她贴紧了一些,轻轻蹭了蹭。
谁说思念无声,那样强烈的心跳声和许多个日夜里不自觉的等待都是想念的证据。
比她更小一些的手忽然覆上她的手背,披风的毛领蹭过鼻尖,转眼之间,小小的少年微微踮起脚环住了她的脖子。
雪落在他们的头上,悄无声息。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那支托云为衫带去的红梅现在正插在她的发间。
不知道雪重子做了什么,即便过了许久,那红色的花瓣依旧开得艳丽芬芳。
“有时候想想,这副样子还真是不方便...”
不管是身形还是声音都是十几岁孩童的模样,现在就连抱抱她都需要稍稍踮脚了。
“这样不好吗,至少日后相伴的时间可以更久一些。”
久?
环抱着的手松开,忽然被捏住双颊,卿颜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久?呵呵...”
“是谁说红梅开了一定要跟我一起看?”
“是谁说一回前山就想我?”
“你要不要算算你回前山之后过了多久才回来的?”
雪重子皮笑肉不笑地发出灵魂拷问,看着卿颜逐渐心虚的眼神他把那柔软的颊肉往两边扯了扯。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好吧,这事是她理亏,的确没法反驳。
但是天地良心,她只是平等地对每一个人嘴甜罢了。
“我这不是回来见你了吗...”
小声辩解。
她来得匆忙,连保暖的大氅都没来得及带。
酞青蓝色的长裙配上她有些发红的小脸,真真叫人疼惜。
可恶,知道她又双叒叕在装可怜,偏偏他就吃这一套。
不行,这次他绝不妥协!
“走了,进屋。”
雪重子转身,生硬地说道。
“你不牵着我吗?”
卿颜蹲了下来,撑着脸微微偏头看着他。
“不牵。”
他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就动摇了。
“可是我想牵着你。”
素白的手抬起,拖长的尾音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雪重子...带着我走,好吗?”
她笑了起来,漂亮的小脸在这漫天的飞雪里美得惊心动魄。
她是这后山里为数不多的艳色。
他永远也舍不得拒绝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