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澈自然不可能生病,这不过是郝连澈和云安之商量好的对策,晏帝问起时以病推脱就好了。
望月楼建造完工之时,郝连澈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将后续事情全部都交给了云安之,自己躲在摘星楼和星澜商量大计。
刚才晏帝不过是随口一问,一听建造望月楼的有功之臣竟然熬病了,脸色十分关切,“严不严重?要不要朕派御医去看看?”
晏七七站的地方离晏帝不远,一听云安之说云时病了,没来由的心跟着揪了揪,她乍然想起那日在望月楼的营地,口口声声说要搓澡的时候了,他的身体看着挺健壮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她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过,耳朵竖起来听云安之说话,身子也无意识的朝晏帝身边挪了挪。
云安之一听说晏帝要派人去探望,头皮都要炸了,生怕晏帝真派人过去,到时候他想拦都拦不住,此时已经有些后悔扯出这个生病的由头让晏帝抓住了话头,如今又要靠另外一个谎来圆太麻烦,急忙摆手拒绝,“多谢陛下体谅,云时只是近日
没休息好,已经看了大夫,说安静调养几天就好,今日是大喜之日,不宜兴师动众,他身强体壮的,睡一晚就好了,陛下无需挂念。”
晏帝还是有些惋惜,伸手拍了拍云安之的肩膀,转头先是看了晏七七一眼,然后垂下头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你这侄儿啊真是没福气,你看看这周围的青年才俊有多少,今日我将安和公主叫过来,就是想让这些人看看朕的女儿,趁着大喜之日成就一桩美事也算是喜上加喜,可惜啦……”
云安之万万没想到晏帝打的竟是这个主意,一时间瞠目结舌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在想要是自己将晏帝今日把晏七七带过来的真实目的告诉郝连澈,郝连澈会怎么想?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晏帝本来就是随口一问,见云安之也很明事理的拒绝了,心中很满意,“既然如此,那焰火晚会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吉时已到就放烟花吧。”
云安之凝眉垂目,“是。”
……
同一时间,夜晚的摘星楼本来是迎来送往最繁忙的时候,这一
次却破天荒地的没有开门营业。
整个摘星楼门窗紧闭,只有二楼的几处房间打开着。
门窗也早就被黑布帘子遮盖,不留一丝光亮,从外头看起来,摘星楼空无一人。
星澜端进来一盆特制的药水放到郝连澈面前,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陛下,这药涂在身上会让全身起一层红疙瘩,奇痒无比,您要忍住。”
“来吧。”郝连澈放下手里的书,脱掉衣衫没有半句废话。
前几个月郝连澈为了进出方便,易容成了云时,加上他非常了解晏七七,知道晏七七警惕性非常高,想要瞒过她只易容脸是不行的,必须要全身都改变才可以。
而且当初在北国他有意无意地救过七七好几次,身上的伤疤还没好透,要是哪天被她发现了,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干脆一横心,从头到脚都改变了。
只是当初为了图省事,用的药后遗症比较大,今日要洗干净,确实要费些周折。
这易容的过程繁杂,几乎是换了一个人,虽然是瞒过了晏七七,但是如今想要将身上的
这层皮取下来也是难上加难。
先不说这皮是星澜花了大量的时间,去深山找的狐裘皮,动物身上的软皮怎么可能跟人皮相比,就算再柔软也要顾及到实用性,要是一次性的还好些,时间一长,粘贴难度就会加大,单单粘贴到身上就要耗费大力气,要保证不会中途脱落,所以星澜就用了秘方,只是牢固是牢固了,要撕下来更费力气。
非要用荨麻草浸泡过的药水泡软了以后一点点撕才可以。
绝大多数人对荨麻草过敏,加上前几天星澜为郝连澈祛寒毒的时候又用高温浸泡过身体一次,有些皮都已经粘连在身上了,想要扯下来肯定会伤及他自己的皮肤不可。
有了郝连澈的首肯,星澜便不再耽搁,细小的钢刀在烛火上过了一遍后就被握在手里,沿着纹路慢慢的扯。
这是一项耗时又艰巨的任务,房间内静谧无声,一丁点声音在耳中就能被放大很多倍,痛感也同样如此。
郝连澈比星澜想象的还要沉静,好几次都是连带表皮一起扯下来,他都一声不吭。
半个
时辰后,星澜扯的满头大汗,终于结束了。
而郝连澈也恢复了他本来的容貌,又是风度翩翩,姿态卓越的贵公子,唯一和面色不搭的是那荨麻草的威力比他想象的更大,郝连澈的上半身几乎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更要命的是还不能触碰,越挠越痒,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开。
“陛下,稍等我去给您熬止痒膏。”
倒不是怪星澜没有提前准备,而是应对这个痒症,那解痒的草药是长在水里的,离开水过半柱香的时间药效全无,必须随用随熬才有效。
郝连澈想了想,伸手封住了自己的麻穴。
星澜不解,“陛下,您这是……”
果然麻穴被封住之后,那股钻入骨头缝里的痒感终于没有了。
星澜面色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