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之满脸愁容,似有苦说不出,只能讪讪回答,“让陛下担心了,微臣旧病缠身,加上近日工期加快,着实劳心劳力,所以才……”
晏帝以为他生病了,大手一挥,“等下让朕宫里的御医给你看看,多开点补品,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当初这个项目的建造进度是他亲口跟晏帝保证过的,军令状下来他拼尽全力来督造,今日晏帝见他没有偷懒,反而因为这件事让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内心有些不忍。
晏帝偏头想了想,挥手招来内侍监,“去,把朕的神药拿上来。”
内侍监会意急忙去把晏帝十分珍藏看中的锦盒拿了过来。
锦盒一打开,浓香扑鼻只需稍稍闻一闻,通体舒泰觉得整个人仿佛飞在云端飘飘欲仙。
晏帝十分小心的从里面拿出一颗,“云爱卿,你为大晏国做的贡献朕都看在眼里,等工期完工,朕还会重重有赏,这药丸是朕得到的奇药,吃一颗保准你精神百倍,拿去吧。”
“陛下,这……”
来路不明的药云安之真不敢吃,他神色犹豫的模样被晏帝
看在眼底,晏帝心情好,从御座走下来,轻声细语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
云安之先是震惊,接着是讶异,随后面色大喜,急忙躬身伸出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放在袖口里跪下谢恩后才告退。
从皇宫一出来,云安之一改刚才在晏帝面前踉跄的步伐,身子也不弓着了,一脸愁容的模样也瞬间消失不见,高声唤来在宫门口等候的马夫,直接跳到马车上语气急促,“快,去摘星楼。”
车夫得令,马鞭一挥,马车疾驰而出,瞬间就消失在宫门口。
要不是官道平坦,云安之的肠子估计都要被颠簸出来,他顾不得整理被颠得歪斜的发型,到了摘星楼,连落马凳都不需要了,直接飞跳下车,疾步朝二楼而去。
如今的摘星楼在云安之的掌控下生意是越做越大,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自从他的独子云羡去世后,他好像并没有多悲伤,反而将摘星楼经营的有声有色,不过之前云羡住的房间被封了,直到近日才打开。
摘星楼里头的面积很大,中间有个巨大的舞台,是拍卖
宝贝的时候表演节目用的,云安之接手摘星楼后,那些舞姬歌者的表演项目虽然都还保留着,但是那些人统统都被迁到了一楼,二楼日日派人打扫也不住人,禁止除了打扫之外的任何人进去,十分神秘。
就在往来的商旅都知道二楼不接客人的时候,前不久,摘星楼的二楼竟然又重开了,而且排场比云羡在世时更大。
云安之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二楼,熟门熟路的找到房间,刚要准备进去,就被突然闪现出来的人用剑挡住了去路。
刀锋距离他的喉咙不过三指的距离,刀面光洁,削铁如泥,他都能感受到随之扑面而来的剑气。
云安之往后退了两步,眼神紧紧的盯着刀锋,唯恐刀剑无眼将自己戳死了,嘿嘿干笑了两声,满脸是汗喘着粗气道,“景殊大人,我有要事求见陛下还望您通融通融。”
拿箭挡住云安之的人正是景殊。
而这里头住的人自然是郝连澈。
在景殊看来,能让云安之火急火燎不顾一把老骨头这么拼命跑来的,大抵上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玉脂膏
没有了。
“那玉脂膏不是半个月前才给过你吗?怎么又不够了?陛下正在闭关,不能打扰。”景殊直接了当的就回绝了他。
春寒料峭的天气,云安之跑的太急,身上都激出了一层薄汗,他气头快喘不匀了,连连摇头吞咽了几下口水润润已经快要冒烟的嗓子,“不是的景殊大人,我是真有要事,是非常重要的急事要面见陛下。”
景殊一听更烦他了,“你能有什么急事,半个时辰后再来。”
当然这并不是景殊要故意为难他,而是今天郝连澈正在逼毒,他体内的寒毒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之前他为了提早到晏国一直都没有解毒,任由那一小撮毒在自己体内蔓延,加上云安之又在半路上给他接了个监工的活计,连日来的操劳已经让郝连澈体力不支了。
今天好不容易得了个空,他便想到摘星楼里来让星澜协助自己把体内仅有的一点毒给逼出来,这才进去没多久,云安之又来了。
郝连澈中的毒积淀在身体内很久了,这毒遇热遇冷都会复发蔓延,极其难解,郝连澈无
法一人逼出,需要功力高强医术精湛之人一同协作,所以这护卫的任务就交给了景殊。
权衡利弊之下,景殊自然要以陛下的身体为重,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往后放一放。
摘星楼早上一般不做生意,整个楼里此时都显得空荡荡的。
二楼的房间外头是镂空的梨花木,一点都不隔音,两人在外头的争执,里头的人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郝连澈全身都在冒着热气的木桶里,身上插满了银针,脸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蒸汽了。
“陛下,逼毒要静心,切莫被外界所影响。”
星澜医术高超是没错,可是郝连澈体内的寒毒在身上遗留的时间太长了,每次都只能逼出一点,而且银针入骨,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