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群臣各回各家。
云安之心中得意,看见独自走在前头的许世安便一步三摇的跟了上去,“许大人留步。”
许世安心里本就一肚子火没地方撒,乍然一听云安之的叫声心中更是烦躁,不过同朝为官也不太好撕破脸,只得耐着性子停下来,转头看着云安之挤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左相大人还有何事?”
云安之像是没看见他的黑脸,嘿嘿笑了两声,双手来回互搓,“许大人,陛下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于本相,本相着实有些心慌,要是许大人有空的话也来指点一二?本相听说许大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是国公在世的得意门生,能得国公亲睐,想必有过人之处。”
云安之倒是很会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哪壶不开提哪壶,谁都知道国公府如今已经失势了,他还这样说,摆明了就是嘲讽。
许世安故作谦逊道,“左相过誉了,当初得国公提携本官也很是感激,也想努力不辜负国公的信任,本官比不得您,生了个好女儿,一辈子荣华
富贵享用不尽。”
本来许世安就是个嘴皮子厉害的,当即就嘲讽云安之只是个靠女儿飞黄腾达的庸庸之辈。
见云安之脸露不快,他心中的憋屈才算是疏散了些,又朝他拱了拱手,“另外左相大人过谦了,这浩大的工程也只有您才能完成,我就不凑热闹了,下官还有事,告辞。”
看着许世安一副避如蛇蝎的样子,云安之切了一声,继续往回走。
刚才和许世安的对话当然不是他蓄意挑衅,就连表露出来生气的模样都是他故意装腔作势,他只是在确保万无一失而已……
回到云府,云安之破天荒地的没有休憩,而是叮嘱仆从们将全府上下都细心打扫了一遍,甚至还亲自监工,管家觉得丞相的行为看起来很奇怪,问起来的时候云安之也只是含糊其辞说有贵客要来,不能怠慢。
管家也是见老爷慎重其事,不敢再问,急忙按照吩咐下去忙了。
而下朝的许世安还是不甘心,托人给魅妃传了话,当天晚上晏帝要了魅妃好几回后,魅妃看着晏帝心情不错,就
开口提了句她不想让陛下大费周章建造什么望月楼。
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公主,她只是靠美色得恩宠被利用的人而已,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许世安花钱让她从一个下等人摇身一变成了皇妃,可是这些在她眼里都是虚无的,撒谎得来的东西,说不定哪一天都烟消云散了。
如果望月楼建成,那她的身份迟早有一天要穿帮,她这一个月所得到的宠爱比这辈子加起来的还多,她竟然也想奢望的乞求这份靠谎言编织的美梦能晚些醒来。
晏帝拍着她光滑的后背,轻声安抚,“爱妃,朕一定要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别的朕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听朕的。”
一个男人对女人最深的宠爱就是给她一切自己认为重要的。
魅妃见陛下兴致好,又听他这么说了,要是再拒绝恐怕会有些不识抬举,嘤咛了一声后就往晏帝怀里钻了进去。
这边春宵帐暖,京城门口也很热闹。
左相大人站在城门口 翘首以盼,脖
子都要张望成长颈鹿了。
”大人,夜深露重您要接谁小的给您看着,您去屋里头烤烤炭火暖暖身子,等人来了我去叫您。”守门的侍卫得了云安之的好处,十分殷勤恨不得拿他当爹一样供着。
云安之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是他一个月的俸禄了,守门侍卫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点头哈腰跑得很是勤快。
“不用了,远房的亲戚而已,从没来过京城,刚好没什么事顺便过来接一下他,你们去忙吧。”
侍卫不好说什么,只好陪着笑走了,只是走着走着,他还是止不住好奇又看了一眼云安之站着的方向,嘴里嘀咕着道,“真不知道是哪位贵人能让丞相大人亲自出马,面子真大。”
还没到宵禁时间,夜晚的街道依旧人声鼎沸,商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就在云安之疑惑不定时,身后传来一身叫声,“云大人。”
他回身一望,只见一个容貌平平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神色淡漠的望着自己。
云安之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今日他穿的是便装,应该没几个人能认
识他,他面露疑窦,“你是?”
只见那人不说话,而是扯下身侧的腰牌递给云安之,云安之拿过来一看,瞳孔猛然一缩,手都开始抖了。
“你……”他的嘴唇微颤,想要说什么,只见那人朝他摇了摇头,云安之瞬间闭嘴,虽然云安之表面看着还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腿都已经软了要站不住了。
片刻之后,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辆镀黑金的马车悄无声息的从城门口出发驶向了左相府。
一路上马车上的灯笼都已经被掐灭了,如果仔细看竟然会发现亲自赶马车的马车夫竟然是左相大人自己!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左相府大门打开,马车竟直挺挺的一直开进了家门里头。
等到仆从都退干净了,云安之才小心翼翼的放下马凳,慎重其事的躬身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