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晏七七不由的感叹起来,叶超好歹是骠骑营的副统领,却连这几个人都不认识,由此可见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不受晏帝待见。
相对于叶超的惊讶,晏七七倒是一直都很冷静。
冷静到公孙璃都觉得有些讶异了,“真相大白了,你们的晏帝要害你,你还这么平静?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从公孙璃嘴里说出来竟也让人也有种唏嘘之感。
叶超还是没消化完,乍然一听公孙璃竟指名道姓地说是晏帝下的黑手,他第一感觉是要否认,“你,你胡说,陛下爱惜将才,先不说成国公威震天下,晏国的太平都需要仰仗国公,就连公主的封号都是只比嫡公主等级低一级的安和公主,怎么可能……”
陛下爱民如子,是位明君,怎么可能说一套做一套?
怎么可能下如此黑手,而且还如此明目张胆?
可是偏偏这刺青又不能作假,当初骠骑营的众将士刺青的时候就是用了特殊颜料,除非把这块肉挖下来,否则绝无掉落的可能。
这些人来之
前还对这印记做了伪装,摆明是怕人认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摆在众人面前,叶超想要为他们辩解都无法开口。
叶超能想到的公孙璃自然也能想到,他目前的职责之一就是戳破叶超的美梦。
大冬天的,公孙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兀自装模作样的扇着,嘴里也没闲着,“你错了,你们的陛下可真是担不上爱民如子的好榜样,恐怕成国公已死的消息他早已知晓,可是到现在为什么无动于衷,反而还派人来刺杀国公的女儿,这其中的原因,你想过没有?”
“国公功高盖主,世人皆知有国公,而非陛下,你觉得一个独断专行的君主能容忍一个侯爷的威望比自己更高?就算能忍一时,又能忍一世?他或许是其他人眼中的好皇帝,但是对晏七七而言,他绝对不是,国公已死,他心无挂碍,如果七七又死了,责任便可一股脑的推给北国,一箭双雕,常言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要是晏帝,你会允许七七活着回到北国吗?”
公孙璃啪嗒一声,又将扇子
收回,握在手中轻轻敲打,“七七死了比七七活着更有意义,你们的晏帝比我们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越是往下说,叶超的脸色就越是惨白,“难道,你们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公主为什么还要回去?那不是送死吗?”
事到如今叶超虽然震惊,可分析起事情来条理依旧很清晰,同样能准确知道他们行踪的,除了京城中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一位,不做第二人想了。
只是他还不愿意承认而已。
如此看来,能劳烦晏帝亲自动手,公主的用处还挺大。
“叶副将,这也是你为什么能力不比明牧远差,但是你始终坐不到高位的原因,心狠手辣你一样都不沾,妇人之仁怎么能成大事?”公孙璃倒是不怕得罪人,专门往人的痛处戳。
叶超只是耿直,却并不傻,马上就明白了公孙璃话中另外一层意思,脸上神情变幻精彩纷呈,就算是不敢相信,此时也不得不信了,“你是说,这次我们遇刺,也有明牧远的功劳?”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只是叶超一
直以己度人罢了。
对这个世界抱有善意,所以才在肮脏的真相揭露的时刻如此惊慌失措。
晏七七突然有些心疼叶超了,难怪父亲一直要保他,这样耿直又全心全意信任队友的人真的不多见了。
她走过去拍了拍叶超的肩膀,轻声宽慰他,“没事的叶超,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知道也不晚。”
没想到她刚说完,公孙璃就嗤笑了一声,“叶超,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醒醒吧,看看他们,别以为你们的陛下给了你们一点好处就真心实意的认为他爱民如子,好比那些真正有手腕的幕后主使者们,把你们卖了,你们还要帮着他数银票呢,要是今天七七不当着你的面戳穿,你是不是还要以为,你们的陛下是个好皇帝?”
公孙璃字字句句都扎穿了叶超的心,他一点也没说错,直到看见那个刺青时,他都以为是巧合,还一直以为晏帝是个好人。
“你们的公主殿下明察秋毫,在逮到这伙歹人的时候起就已经知道了晏帝的真正意图,刚才的那番场景
,不过是为了让你相信罢了。”
的确,叶超由一开始的震惊不可置信,到自证清白再到坦然接受,这一步步走来好像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叶超的脸色还没有恢复正常,“公主,您既然一早就知道,那为何还要……”
晏七七大大方方的接过话头,“你是想说,为什么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在北国也是死,在晏国也是死,我从未认为父亲的死是意外,这其中关切的利益太多了,要查到凶手是谁,我可以走到明处,让那些灯下黑之人,彻底暴露。”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专注,也就没有发现公孙璃眸中一闪而过的暗芒。
“那既然国公的死不是意外,你可找到什么线索了?我暗夜重楼别的本事没有,调查情报是一流的。”公孙璃面色诚恳